反卻更多了些傷感,雖然自己僅僅在渤海國逗留了三日,但卻看盡了這里的官場百態,由此李湞突然想到了大唐,想到了自己還遠不曾涉及的大唐官場,那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種局面呢?
李湞不敢去想,因為大唐的官場遠比渤海國更加兇險,在那里不僅僅是文臣武將,更有藩鎮、宦官、皇親國戚,哪一方的勢力都不是自己所能與之為敵的,哪一方的心思都不是自己所能預想猜測的。
此時此刻李湞突然覺得自己的皇帝老爹將自己調至幽州或許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培養勢力,更是為了保護自己,因為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身處朝廷這個權利中樞,走錯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權力,這個曾被李湞不屑一顧的東西,這一刻在李湞的心中變得越發清晰明了起來,也變得越發沉重起來,李湞開始有了對權力的渴望,猶如一顆干旱許久的小樹,瘋狂地吸取著周圍的一切水分。
因為李湞知道,在當下這個時代里,只有權力才能讓自己活下去,才能讓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人群中,李承久在對著自己笑,那笑容讓李湞覺得惡心,他知道李承久并不比崔仲秀干凈多少,他甚至知道正是李承久的安排才使得崔仲秀“意外”地發現了老骨的妹妹赫舍里,他知道李承久在骨朵達一門的慘案上甚至罪孽比崔仲秀更加深重。
但李湞終于還是放過了李承久,并非自己做不到,而是李湞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渤海國待得太久,三日已是極限,而另一方面,若是李承久再被拿下的話,那么渤海國朝廷的平衡勢必被打亂,如此也自然會影響到出兵一事。
說到底,李湞賭不起,也耽擱不起,河北之困必須要盡快解除,因為李湞知道,此時此刻就在西域那個叫做沙洲的地方,有一個叫做張義潮的人正在厲兵秣馬,朝廷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整軍備戰,而那一場戰斗注定將成為自己魚躍龍門的那潭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