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伸白了李承業一眼,冷笑一聲道“李刺史此言不覺有些危言聳聽么?如今并非我盧龍軍不愿出兵,而是我有心剿賊,無力回天!”
“無力回天?張將軍此言怕是連你自己都不信吧!我盧龍一鎮擁兵十萬,河朔三鎮為舉國之首,而我盧龍又為河朔三鎮之首,對此張將軍清楚、大明宮里的滿朝文武清楚、當今陛下也清楚、天下人更是清清楚楚!”
說罷之后,李承業環顧眾人,而后又看了看張仲武,只見張仲武此時面如止水,一副若有所思狀,李承業方又說道“眼下四藩來舉兵犯,我們連失兩城,如今更是相持日久而不得寸進,想必無需我說,諸位將軍也猜得出我盧龍軍在天下人眼中的地位如何吧???難道諸位將軍就真的不明白陛下此番的良苦用心么?”
“哼!怎么?按李刺史的意思我等難道還要謝恩不成?”張允伸冷哼道。
“張將軍所言不錯,我等是該謝恩!而且還是個天大的恩情!”李承業當即說道。
“謝恩!呵呵,李刺史的確是該謝恩,令郎謀害江陵長史一案陛下明罰暗升,這份恩寵可不是隨便一個人便能享用得到的”
張允伸話未說完,便只見張仲武輕聲說道“好了!都是自家人,說話何必如此尖酸刻?。∽釉驶垩廴缇?,方才所言句句在理,枉你們混跡官場多年,竟連陛下的意思都摸不透!”
張允伸聞言雖不再言語,但從其臉上神情看得出,其心之內郁郁難平。
張仲武瞥了張允伸一眼,而后面對眾人說道“本使上承皇恩,下秉民意,身為一鎮節度,守土戍邊本就為職責所在,而今連失兩城,上愧于天,下負于地,更令我盧龍軍至此蒙羞,如再倚仗朝廷之力,于我盧龍而言雖勝猶敗,豈不讓天下人恥笑?而陛下之意便在于此,說到底陛下是在保你我這里所有人的臉面!此番若不能大獲勝,不知諸位作如何感想,總之老夫是沒臉再站在這里了!”
說著,張仲武拿起手中的冊書,道“陛下皇恩浩蕩,不僅沒有斥責本使,反而為本使加官進爵,加了這同平章事銜便為拜相,本使這便上疏陛下,奏請暫緩封相,若不能給陛下、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老夫哪有顏面領受這宰輔之職!”
張仲武微微一頓,面色凜然,而后緩緩起身,眾將見狀也紛紛起身,將目光望向張仲武,只見張仲武轉向西方叉手而拜,而后巍然說道“天道昭昭,皇恩浩浩,老臣張仲武叩謝陛下隆恩!”
說罷之后,張仲武向長安遙遙三拜方止,緊接著面對眾人沉聲說道“蠻夷犯我邊境,我等身為唐臣,身負皇恩,如若不能收復失地、清剿蠻夷賊寇,便枉為人臣,老夫在此立下軍令狀,十日之內若不能盡收失地,老夫愿以死謝罪!”
眾人聞言哪里還敢有半點怨言,只得口中高呼愿與使君共榮辱,同時紛紛請命出戰。
李承業見狀之后方才心下大定,而張仲武則手執兵符,朗聲說道“李茂勛聽令!”
“末將在!”李茂勛當即橫跨一步,叉手而拜。
“命你為左前鋒,引清夷軍三萬,經遼西、燕州直取檀州,本使給你三日時間,若不能收復檀州城,軍法無情!”
“末將遵命!”
緊接著張仲武又將目光移向張允伸,沉聲說道“張允伸聽令!”
“末將在!”
“命你為右前鋒,引雄武軍三萬,經鮮州進攻薊州,三日收復薊州,你可能做到?”
“末將愿立軍令狀!”張允伸同樣叉手而拜。
張仲武見狀輕輕點了點頭,又對令一老將說道“周綝聽令!”
此時只見一年近半百卻依然雄姿勃發的老將出列而拜“末將在!”
張仲武看了看周綝,稍稍一頓之后方才說道“伯遠追隨老夫最久,你性情最為沉穩,老夫命你引兵五萬,待檀州、薊州收復之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