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嚴(yán)恒滿臉焦躁地催促道。
高駢神情冷峻,而后輕輕一抬手,口中緩緩說道“再等等!”
話音方落,便只見遠處一騎自南飛馳而來,一名黑衣男子左手勒韁,右手一柄橫刀斜垂而下,身子緊緊貼在馬背之上,猶如一頭黑豹般刺破夜幕,裹挾著萬鈞之勢洶洶而至。
此男子并未著騎兵甲,卻只身闖入騎兵陣列之內(nèi),而這數(shù)千精騎竟無一人阻攔,相反卻瞬間閃出一條道路。
高駢見黑衣男子之后不由笑著點了點頭,輕輕說道“真好漢也!”
嚴(yán)恒則咧嘴一笑“澤遠看人又豈會有錯!”
言語之間,黑衣男子卻已策馬而至,橫刀還鞘、翻身下馬幾乎只在一瞬之間便已同時完成。
不待男子近前,高駢與嚴(yán)恒便已迎上,男子正欲拜倒便只見高駢一伸手?jǐn)r下,道“趙郎兄弟辛苦了,耶律撒剌如何?!”
男子聞言一把扯下黑色遮面,卻正是李湞五大親衛(wèi)之一,趙郎。
只見趙郎也不拘虛禮,趕忙回道“回稟將軍,是耶律撒剌,其親率一萬精騎正向此處趕來,看樣子其是志在必得!”
“耶律撒剌?!”高駢聞言面色一滯,而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嚴(yán)恒。
不料嚴(yán)恒卻是咧嘴大笑道“哈哈哈!真是耶律撒剌!竟又被大郎說中了!”
“你可看清了?真是耶律撒剌?!”高駢皺眉又問。
“確是耶律撒剌,屬下做的便是這個差事,看人絕不會差,與此前李將軍畫像上的那人分毫不差!”趙郎斬釘截鐵地答道。
高駢聞言后點了點頭,道“好!既如此,你便速去回報李將軍,本將與嚴(yán)恒便在此恭候耶律撒剌大駕!”
“喏!屬下便在灤水之側(cè)靜候二位將軍凱旋而歸!”趙郎拱手說道。
“哈哈哈!劉兄此言差矣,大郎要的可非是凱旋而歸啊!”嚴(yán)恒隨即與高駢對視一眼后大笑道。
趙郎聞言一怔,一臉茫然地看了看二人,但卻也不再多問,只輕輕點了點頭后便翻身上馬,徑直向灤水的方向策馬狂奔而去,一如方才那般迅速與夜幕融為一體。
“好快的馬!”嚴(yán)恒望著趙郎的背影不禁嘖嘖贊嘆。
“快馬也還需趙郎這般的人方能盡其用!澤遠看人、識人、用人,我不能望其項背!”高駢隨即輕聲嘆道。
言罷之后,只見高駢臉上緩緩泛起一抹淡淡的笑,而后對嚴(yán)恒說道“嚴(yán)家大郎,你可愿與為兄一同戰(zhàn)他三百回合?!”
嚴(yán)恒聞言不由朗聲大笑“哈哈哈!戰(zhàn)!”
李湞抬頭望著蒼穹之上的那一抹濃重的烏云,許久不曾言語,身旁骨朵達厚重的身軀斜斜靠在樹干一側(cè),神色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將軍,俺雖有傷,但殺他幾個鳥賊尚不在話下,為何”
李湞聞言后將目光收起,望著骨朵達微微一笑,道“陪我在此看戲豈不比到戰(zhàn)場之上廝殺要好么?”
骨朵達正欲反駁,卻只見前方密林之內(nèi)傳來悉索之聲。
李湞還未說話,便只見劉關(guān)一步閃至李湞身前,同時向不遠處的鄭大、劉三郎、王計三人使了個眼色。
四人橫刀出鞘相視而望,只瞬息之后便只見鄭大率先跨至最前,劉三郎則守在劉關(guān)身前一側(cè),而王計則就地向后一滾,待李湞再抬眼之時卻只見王計早已隱在密林之內(nèi),唯有一支冰冷的箭矢直指前方聲響傳來之處。
鄭大擅攻,故在前;劉三郎擅守,故在后;王計擅射,故隱匿;劉關(guān)擅謀,故居中,四人各盡其能,幾乎就在剎那之間便已擺出一個幾近完美的陣型,這般默契無間的配合便是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骨朵達見了都不禁嘖嘖稱奇,自問便是自己在猝不及防之下也難以身而退。
而就當(dāng)四人各就其位之后,那聲響卻突然消失,緊接著傳來一聲急促的口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