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說著,轉身出門。
“去哪里?”嚴恒問。
“今晚赴宴,我可不想就這么兩手空空地站在王元逵面前!”
三人在前,劉關五兄弟在后,一行人自側門而出,也不耽擱,直奔市坊而去。
“哪里有人哭?”徐良側耳傾聽,訝異道。
“好像哭喪一樣,真喪氣!”嚴恒擺手,有些厭煩。
“傷心人,自有傷心事!”李湞看了一眼哭聲傳來的方向,搖了搖頭嘆道。
“要不要去看看!”嚴恒說道。
李湞猶豫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罷了,世間傷心人太多,管不過來的!”
市坊在城西,節度使衙門在城東,若去市坊必經衙門正門。
哭聲依舊,惹得過往行人紛紛側目而視,見是一衣著光鮮的花甲老者,不免暗自揣測,但卻又猜不出個所以然。
自有好事者上前相問,一問才知,原來是老者的親人被賊人擄了去,無奈之下才到這節度使衙門報官。
來節度使衙門報官,又在衙門對面嚎啕大哭,這在冀州城還是頭一遭聽說,是以頃刻之間便是城盡知,但卻又都將此當做了茶余飯后的閑趣逸聞。
畢竟都是老百姓,即便想幫忙也沒那個能力。
“這老漢哭得倒是真傷心!”嚴恒不免搖頭輕嘆。
這若放在了江陵府,不需李湞多說,嚴恒便第一個沖過去了,但此地終究是冀州,嚴恒雖然有心,但卻也無力。
望著老人周遭圍著水泄不通的百姓,李湞無奈說道“世人皆愛看熱鬧,尤其喜歡看別人的不幸,似乎如此心中便能稍稍覺得安慰些,這”
“是病!”李湞說著,不由想起自己前世,自己曾經遭受的所有不幸,對于旁人而言也不過都是酒足飯飽之后的談資罷了。
正如眼下的這位老者,他的不幸沒人能夠理解。
猶豫再三,李湞終究還是撥開人群走上前去。
“老丈,何事傷心至此?又為何在這節度使衙門哭泣?”李湞蹲下身子,輕聲問道。
“你可是這官門里的?”楊九章止住哭泣,抬頭看了一眼李湞等人。
畢竟自己之所以在這里哭,便是希望能遇到管事人。
“不是!”李湞搖了搖頭。
楊九章頓時有些失望,“那我與你說了也沒用,快閃開些,我要等這里的官人!”
“可我認識這門里之人!”李湞緊接著說道。
“真的?”楊九章突然一把抓住李湞的手,嚇得劉關險些拔刀。
“真的!只是不知老丈有何冤屈?”李湞又問,同時右手握住楊九章的手,輕輕拍了拍。
楊九章聞言后忙將事情前因后果詳細講述一遍,而后哭訴道“我家少郎君被賊人所擄,官家若是不管,那少郎君豈不是要命喪于此了?!這世間的好人沒得好報,卻讓賊人逍遙自在,公理何在?天理何在?!”
楊九章在說這番話時特意提高、拉長了聲音,以至于聽上去悲愴莫名,倒讓衙門口的牙兵有些愧色。
周遭百姓也不免紛紛出言相慰,同時做義憤填膺狀指責賊人可恨。
聽完之后,李湞回頭看了看嚴恒。
“大郎,江陵府人士,與咱是同鄉,這個忙你得幫!”不待李湞說話,嚴恒搶先說道。
“幾位少郎君也是江陵府人士?”楊九章似乎看到了些希望。
李湞點了點頭,指了指身后的嚴恒,對楊九章說道“這位乃是荊南都知兵馬使,嚴將軍之子,老丈可認得?”
嚴恒挺了挺胸,站得筆直。
楊九章歪著腦袋看了看嚴恒,而后搖了搖頭,道“老朽祖籍江陵,卻是在江州長大,半年前才回到江陵府,做了劉家的總管,我家郎君被貶謫前乃是江陵府法曹參軍,不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