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湞重新出現在王元逵面前時,王元逵顯得有些意外。
“怎么?開宴還有些時辰,賢侄倒是等不及了?”王元逵笑道。
“小侄有一事,還望世叔解惑!”
李湞說話很少這么直截了當。
“何事?”
“敢問世叔,這冀州界內可有什么盜匪?”
王元逵聞言后想了想,道“自會昌三年河南、河北的那場大旱之后,漫說這冀州,便是整個河北道、河南道,這盜匪便從未斷絕過,怎么?難不成賢侄遇上了盜匪?”
李湞搖了搖頭,又問“那世叔為何不出兵剿匪?”
王元逵聞言后輕輕笑了笑,道“有些地方的盜匪可以剿,我也的確剿了,但有些地方的盜匪不能剿,所以便沒剿!”
說罷之后,王元逵看了看李湞,問“賢侄,可明白?”
李湞沉默了片刻,王元逵言外自有深意,李湞明白,也理解。
但卻無法接受。
“我相信盧龍張使君也是如此吧,又或者,賢侄還不知道,不知道也好,若是”
“小侄想向世叔求一支兵馬!”不待王元逵說完,李湞便強行打斷。
聞聽此言,王元逵卻是一愣,而后笑道“何用?”
“剿匪!”
“要多少?”
“五百步卒即可!”
“可以!”王元逵應得很痛快,但旋即對李湞笑了笑,道“賢侄可知在做什么?”
李湞微微躬身,答道“小侄自然知道!”
“哈哈哈,那便好,待賢侄需要時,直接去尋犬子紹懿便可!”王元逵大笑,笑得出人意料。
至少出乎李湞的預料。
自節度使衙門出來之后,一臉懵逼的嚴恒忍不住問道“大郎,王元逵方才所言是何意?為何他竟如此痛快地答應借兵給你?”
李湞想了想,道“若劉弘救得出來,他欠我一貫,你若想知道答案,兩貫!”
“算了,就當我沒問!”
嚴恒剛剛建立起的求知欲,瞬間被李湞生生扼殺在萌芽狀態。
其實對于王元逵的言外之意,李湞也只是隱隱猜到了幾分,只是他懶得為這些與自己無關的東西去勞神。
勞神的結果必定是費力,李湞并不想在這些事情上面費力。
“你說,劉弘會死么?”嚴恒問,很悲傷地問。
“不知道!”李湞答,很平靜地答。
但嚴恒卻注意到,李湞的手有些發抖,雙肩也有些發抖,整個身子似乎同樣在發抖。
“老丈,你暫且先在此委屈幾日,待事情辦好了我再來接你,若有什么需要便直接去尋掌柜!”
徐良將楊九章送到客舍交代一番之后,轉身便要離開,卻被楊九章拉住袍袖。
“這位恩公,你們真的能救出我家少郎君?”楊九章追問道。
畢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幾個人,就這么輕描淡寫、無緣無故地說要幫自己救人,任誰都是無法相信的。
徐良笑了笑,道“能不能救出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將軍說出來的話,似乎還從未食言過!”
“你家將軍?哪哪個?”楊九章突然感覺有些懵。
“便是方才與你說話的那個?那便是幽州行軍司馬,李將軍!”
“李將軍?幽州?”楊九章頓時覺得有些耳熟。
“可是叫李湞?”楊九章終于想到了劉弘口中時常念叨的那個名字。
“正是!”
“原來少郎君所說竟是真的!”楊九章顯得有些激動。
他鄉遇故知本已難得,更何況這個故知偏偏還是自己要尋的故知。
做大官的故知。
待楊九章再想多問幾句時,徐良卻早已出門離去。
“少郎君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