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舉箭張弦,只待手指稍稍一松,包括李湞在內的所有人都將成為箭下之鬼。
“住手!”
正在此時,只聽遠處一聲大喝,而后一隊兵馬疾馳而至。
為首一人身著緋色官服,年方而立,神色略顯焦急。
只見其翻身下馬,而后沖入人群之內,沖陳英躬身拜道“王凝見過陳府牧!”
正是河南府尹,王凝。
“王凝,你來得正巧,便是此人冒充神策軍擅闖我陳府,還不將其射殺?。俊?
王凝聞言回身而望。
但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笑臉。
“澤澤遠?!”王凝驚呼一聲。
“王府尹,時隔半年未見,近來可好?”李湞笑道。
陳英見狀不由一怔,顯然這兩位早已熟識。
“王凝,他是何人?”陳英怒問。
王凝聞言忙道“啟稟陳府牧,此乃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李澤遠!今年九月宣武叛將郭盛作亂時,李湞任河南道巡查副使,聯合忠武軍才將叛亂平息,當時陳府牧還未上任,所以”
“廢話,那又怎樣?一個小小的行軍司馬便敢擅闖我陳府,何況這里是東都,并非他幽州!”陳英大怒。
“陳府牧明鑒,或許這其中有些誤會,待下官問明”
話未說完,陳英當即怒聲喝道“王凝,我命你即刻將這亂賊拿下,一切本府自會向陛下稟明!”
王凝聞言臉色有些為難,看了看李湞,而后急忙上前問道“澤遠,這是為何?”
“還不是因為這陳英私自抄沒了文饒公府上!”嚴恒插話道。
“這文饒公已被陛下貶至崖州司戶,這種事便是陛下也不會多問”
“陛下只是將文饒公貶至崖州司戶,但卻沒說抄沒李府,更沒說要了文饒公的性命!”李湞正色答道。
“怎么?陳英要”王凝臉色大變,若真是如此,事情便大了。
“數九寒冬,李府卻無一取暖之物,你覺得以文饒公的身子能撐多久?更何況”李湞笑了笑,繼續說道“陛下已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王凝一驚,忙問“可有敕書?”
李湞這才掏出一卷亮黃絹布,“在此!”
“文饒公可知道?”王凝又問。
李湞搖了搖頭,道“還不曾宣旨!”
王凝見狀這才心下大定,忙回至陳英身旁說道“回稟陳府牧,陛下已收回貶謫李德裕的旨意,這李湞手中拿的便是新的敕書!”
陳英顯然沒有料到事態的變化竟會急轉直下,更沒想到陛下竟會收回成命。
“可陛下打算重新啟用李德裕?”
陳英最擔心的便是這個,因為一旦重新啟用李德裕,那么自己定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王凝聞言應道“下官也不知,不如下官陪陳府牧一并去李府聽旨,到時自然便知!”
對于陳英來說,此時此刻李湞帶兵擅闖陳府倒成了無關緊要的事。
而李德裕的起用與否已成了關鍵。
“陳府牧,可愿意與下官一并前去李府聽旨?”李湞晃了晃手中的圣旨,笑問。
陳英也不答話,冷哼一聲徑自返回府內。
少傾,冠冕穿戴整齊的陳英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臉色陰沉。
“本府料你也不敢假傳圣旨!”說罷之后,陳英騎馬直奔李府。
“澤遠,走吧!”王凝催促道。
李湞點了點頭,嚴恒正欲跟上,卻被李湞一把攔住,也不說話,直接用下巴指了指陳府,嚴恒隨即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再入李府,陳英的神色顯得有些緊張,直到李湞宣旨完畢,陳英這才長舒一口氣。
旨意的內容很簡單東都留守李德裕,續職留用,以觀后效。
而對于這道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