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名從二品的河南府牧如此怯懦不堪地央求著自己,李湞的心中卻生不起半分快感。
生出的只是對這官場、這世道和這貪欲的鄙夷和不屑。
雖然鄙夷、盡管不屑,但李湞知道,只要自己身處其中,便無法逃得開眼前這一切,而自己也根本無法改變什么。
即便日后自己有能力整頓吏治,也終究無法摒除如陳英這般的官員。
水至清則無魚,李湞總覺得這道理在官場上依舊行得通。
既是官場,便少不得那些暗地里的蠅營狗茍,只不過操縱這一切的人,有時是好人,有時是壞人。
李湞想要做個好人。
“唉!”李湞輕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陳英見狀心中更駭,當即拽著李湞說道“將軍若能助我度過此劫,本府愿以萬貫相贈!”
李湞聞言笑了笑,道“陳府牧莫急,下官助你并非是為了這萬貫財物,只是覺得上次砸了你的府邸,心中有些愧疚罷了,實在無需言他!”
李湞說到此處,沉思片刻,而后才繼續說道“而且你背后的那個人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尊龐然巨物,甚至就連當今陛下都要對其忌憚三分,所以此事只要他開口,便不難解決!”
“可可方才你也說了,他又怎會助我?”陳英一臉焦急之色。
李湞聞言不禁大笑道“投其所好這種事,相信陳府牧比下官要熟悉得多吧!”
陳英聞言,臉上然沒有半絲愧疚,反倒是充滿如獲至寶般的開懷。
“投其所好!”陳英口中默念,就連皺著的眉頭都稍稍舒展開來。
片刻之后,陳英猛地一拍大腿,道“既然如此,那我現在便去準備!”
說罷之后陳英抬腿便走,卻被李湞一把攔住,道“陳府牧去做什么?”
“自然是準備錢財、絹帛!”陳英答道。
“準備這些何用?”李湞再度氣結。
“方才你不是說要投其所好么?”陳英說得理所當然。
李湞聞言頓時氣急敗壞地說道“陳府牧以為馬中尉喜好的是這些?”
“不不然呢?”陳英一臉懵逼。
李湞有些哭笑不得,對于陳英這種貨色,自己已是無言以對。
但事關李湞此次計劃成功與否,所以便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道“陳府牧好糊涂!那馬中尉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當他喜歡的是這些金銀之物?”
陳英聞言依舊是一臉茫然,顯然他并不理解這世上怎會有人不愛錢財這種東西。
“馬中尉現已是左神策軍中尉,權傾朝野,你當他會看得上你這萬貫家財?”李湞白了一眼陳英,沒好氣地說道。
“那那他喜歡什么?”陳英懵得很純粹。
“據我所知,右神策軍中尉仇士良已是病入膏肓了吧!”李湞強壓著內心的煩躁,擠出一抹難看的笑。
陳英聞言點了點頭,道“確有此事,那又如何?”
話音方落,陳英似乎想到了什么,內心頓時為之一震,驚道“是右神策軍中尉的位子?”
聞言至此,李湞胸口一直壓著的石頭終于如獲重釋,笑道“不錯,沒有人能夠面對這個誘惑而能夠不為所動,而放眼內廷,也只有馬中尉有資格將這個位子接過來!”
“那可是十萬神策軍啊,若陳府牧能夠幫馬中尉得到這個位子,呵呵,剩下的不必我說了吧!”
陳英聞言大喜,但旋即卻又再度愁容滿面。
“好是好,不過此事終究還是陛下說得算,我又有什么辦法?”陳英苦著臉說道。
李湞聞言不禁笑得“哈哈哈,慢說是陳府牧,便是白敏中也做不了什么!”
“那豈不還是鏡中花水中月!”陳英嘆氣道。
“陳府牧錯了,此事并不在于你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