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贄微微一怔,而后隨即起身將李湞扶起,笑道“你我同是陛下的臣子,自當為陛下分憂、為大唐盡忠,若為人臣者都如澤遠這般深明大義,我大唐何愁不復開元之盛!”
雖然馬元贄并沒有直接回答,但其此時的反應足以說明了一切。
待出了玄都觀,李湞駐足回身而望,若非親臨其內,誰又曾想得到這座并不算大的山門之內,竟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李湞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后氣息悠揚地緩緩呼出,在這一吐一息之后,似乎內心都變得澄明了許多。
事情正在一步一步向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很好,這種胸有成竹的感覺很好。
李湞的臉色掛著笑,有些飄然,轉身,步履輕盈地繼續前行。
少傾,馬元贄跨門而出,臉上同樣掛著笑,盡管李湞早已離去,但馬元贄卻向著李湞離去的方向駐足而望。
在其身側,是一名紫袍道人,面白長須。
“你信得過他?”道人問。
馬元贄只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溫室殿。
“死了?”
李忱放下手中的《貞觀政要》,語氣中顯得有些驚訝,但神色卻是波瀾不驚。
“臣監管不力,還望陛下降罪!”
馬植跪倒在殿內,神情慌亂。
“你確定是中毒而死?”李忱追問,似乎并沒有降罪馬植的意思。
馬植點了點頭,道“臣命三名仵作先后勘驗尸體,得出的結論具是中毒而亡!”
“哦”李忱輕輕點了點頭,皺了皺眉陷入沉思。
馬植緊接著說道“另外,負責給王宗實送飯的一名獄卒,今晨被發現死于家中,是被人用劍刺中咽喉而死,財物具在,只是腰牌沒了!”
“你的意思是這名刺客先將獄卒殺死,而后自己帶著腰牌冒充獄卒,又將王宗實毒死?”李忱輕聲問道。
“就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來看,確實如此!”馬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輕輕答道。
“那”李忱看了看馬植,緩緩沉吟道“這刺客又是受何人指使呢?”
聞言之后,馬植冷汗復出,王宗實的死就表面來看,無疑馬元贄的嫌疑最大,而馬元贄與馬植的關系又是舉朝皆知,馬植縱有百口,也是難以推脫干凈。
見馬植如此驚慌失措,李忱不由微微一笑,道“朕信得過你!”
馬植聞言抬頭看了看李忱,而后俯首又拜“多謝陛下信任,臣罪該萬死!臣定當力糾察刺客!”
李忱點了點頭,沖馬植輕輕一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馬植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料到李忱竟如此輕描淡寫地處置此事,更是不見有絲毫深究此事的意思。
如果說王宗實的死讓馬植感到手足無措的話,那么李忱的態度便更讓馬植感到吃驚。
“下去吧!”李忱又重復了一遍。
馬植聞言這才誠惶誠恐地訕訕退下。
待馬植走后,李忱看了看一旁的王歸長,道“你覺得是何人做的?”
王歸長皺了皺眉頭,道“老奴不知!”
“不知,還是不說?”李忱緊接著說道。
王歸長趕忙俯首躬身道“老奴不敢欺瞞大家,的確不知!”
“哈哈哈!”李忱大笑,而后指了指王歸長,道“你去將封敖叫來!”
王歸長領命而出,約莫兩刻過后,封敖步履蹣跚地走進殿來,正欲見禮,卻見李忱直接說道“免了,你可知朕為何叫愛卿來?”
封敖聞言搖了搖頭,道“老臣不知,還望陛下明示!”
“王宗實死了!”
“什么?”封敖大驚,顯然對此事毫不知情。
“就在今晨,就在大理寺獄!”李忱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