丌元實面色微沉,目不轉睛地望著李湞,但卻一言不發。
“在下聽說丌副使與王副使情同手足”說著李湞看了看丌元實,而后搖了搖頭笑道“看來,這傳聞似乎不怎么準確啊!”
“你究竟想說什么?!”丌元實面色愈發陰冷。
“沒什么”李湞起身笑道“既然傳聞有誤,那李某告辭便是了!”
說罷,李湞起身便走,但卻被丌元實順勢一把拽住。
“坐!”丌元實四下望去,未見可疑之人,這才低聲說道。
李湞聞言輕笑“呵呵,丌副使還有事?”
丌元實強壓著火氣,說道“雖然本使不知你意欲何為,但就憑你方才那句話,便暫且與你一敘!”
“哦?這么說,傳聞是真的了?”李湞故作訝異道。
丌元實點了點頭,道“我與王宗實同年入宮,這些年來相互照應,說是情同手足也不為過!”
李湞聞言這才重新坐了回去,自顧又倒了一碗葡萄釀,說道“既然如此,王副使的死,難道丌副使就從沒有懷疑過什么?”
丌元實微怔,而后咬牙嘆道“懷疑過又怎樣?此事丌某有心無力!”
“有心便好,至于有沒有力,自當別論!”
“此言何意?”丌元實追問。
李湞輕輕抿了一小口葡萄釀,而后伸手在碗中蘸了些酒水,緊接著在案上寫了一個字。
“仇?”丌元實看了一眼,不由心中大駭。
“丌副使明白了?”李湞笑問。
丌元實搖了搖頭,道“你莫要胡言亂語,我與王副使跟隨仇公多年,仇公怎會如此?!分明是馬”
“看來丌副使還是不明白!”李湞打斷道“官場上的這些事,丌副使比在下更清楚,馬元贄固然希望王副使死,但卻絕不是在這個時間,更不是這種死法,弄巧成拙這種事你覺得馬元贄會做么?”
丌元實聞言頓時陷入沉默,顯然李湞所言是有著充分依據的,王宗實被人毒死在大理寺大牢,首先嫌疑最大的便是馬元贄。
片刻之后,丌元實的面色顯得有些悲愴“真的是仇公?!”
李湞緊接著又道“之所以要說這些,在下只是想讓丌副使看清楚眼前的處境,至于王副使的死,你我都無能為力!”
丌元實望著李湞,道“你想說什么便直說吧!”
李湞隨即說道“湞既受皇恩,便要為主分憂,如今陛下即將對河西用兵,而王副使又橫死獄中,倘若丌副使再出什么意外的話,恐禁軍生變,誤了軍國大事!”
丌元實聞言面色大變,問道“李司馬何意?難不成仇公意欲加害于我?”
李湞搖頭說道“丌副使于仇中尉來說并無利害關系,但有一人丌副使卻不得不防!”
“何人?”丌元實追問。
話音方落,李湞卻早已在案上又寫了幾個字,丌元實順勢望去,不由驚呼道“是他?!”
李宅。
當整個京城都陷入一片忙碌之中時,李湞似乎成了最清閑的那個人,盡管他看上去一直都很清閑,甚至就連御史們都已經忘記了他這個一直賴著不走的幽州行軍司馬。
但只有趙婉才知道,這個看似京城中最閑在的人一刻都不曾閑在過。
每當李湞獨自在亭子里發呆時,趙婉總會莫名的心疼,可偏偏自己卻幫不了什么,有時她真的想去找嚴恒解釋些什么,但卻總未能成行。
一來她根本不知道嚴恒所在何處,二來李湞曾明確說過,不準尋他。
無助之下,趙婉只得去尋程伶兒,因為她知道,程伶兒的話,李湞永遠是聽得進去的。
紅袖招之內,趙婉臉上的淚痕未干,梨花帶雨。
“還求阿姊幫幫李湞,若再這么下去,他怕是要扛不住了!”
程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