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聞言后面色微微一滯,不待吳申引路便自顧向客堂飛奔著跑去。
鄭畋的突然到來,讓李湞心中突然有些慌。
在李湞并不算多的這些親信中,若論武力,李湞可以閉著眼睛輕易找出許多。
但論智謀,唯鄭畋一人,甚至就連鄭從讜等人也有所不及。
李湞將鄭畋留在幽州的真正目的有三。
一來是看住張直方,免得闖了什么禍事;二來則是在何弘敬、王元逵與張仲武之間有所斡旋,以維持三鎮之間并不怎么牢固的友誼;最后,也是李湞認為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協助劉弘將“鏢局”的事情順利地進行下去,以幫助自己賺取更多的資本。
而現在鄭畋在這個時候入京,李湞不免擔心河北出了什么問題。
但當看到鄭畋臉上那一抹濃濃的笑意時,李湞懸著的一顆心才安穩著陸。
“臺文你怎么”
李湞有些訝異,畢竟此前自己讓王紹懿傳達的意思是高駢與骨朵達二人進京。
鄭畋還未答話,便只聽一旁的骨朵達搶先說道“自然是救你來了!”
“救我?”李湞看了一眼鄭畋,只見鄭畋這才笑道“河北近來還算是安穩,劉弘那邊有田文勝,也沒什么太大問題,我在那里反倒成了閑人,聽紹懿說了這邊的情況,我便跟著來了!”
聞言之后,李湞點了點頭,問道“千里去了驪山?”
“嗯,千里兄帶著鄭大、劉三郎、王計和趙郎按你的吩咐先去了驪山!”
緊接著李湞低聲又問“帶了多少兵馬?”
鄭畋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三根手指在李湞面前晃了晃。
“那三千兵馬都帶了來?!”
李湞大驚,畢竟這是自己手中唯一的一支軍隊,而且京城不比河北,一旦這些兵馬有所暴露,勢必將掀起一場更大的風波。
鄭畋卻是搖了搖頭,道“帶了三千不假,但不是部,真正的那些精銳老兵,只帶來了五百!”
看著李湞一臉的茫然,骨朵達開心地笑道“咱們現在手里可是有將近一萬的兵馬,這不過只是區區三千而已!”
“將近一萬?”李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你離開之后,募兵一事進行得異常順利,甚至到最后竟還摻雜著一些從三鎮私逃出來的老兵,若不是我攔著,怕是早已惹出大禍來了!”
說到這里,鄭畋也不由地壓低了聲音說道。
“還不都是劉弘那小矮子出得錢多,便是俺都有些心動了!”唯有骨朵達的聲音依舊高亢有力。
“錢多?多多少?!”聞言至此,李湞的嘴角不由微微抽動了一下。
“每月十貫!”骨朵達不無得意地說道。
“十貫”李湞面色大變。
神策軍每年軍餉不過五十貫,至于地方諸軍每年軍餉也不過三四十貫,而劉弘每月便要支付每名士兵十貫錢,一年下來便是一百二十貫錢,足足比神策軍多了一倍有余。
以長安城每斗米四十文錢來算,每月便是二百五十斗米,也就是說足夠一個三口之家吃上三年的用量。
而這,僅僅是一名士兵一年所得的軍餉。
若是將近一萬人的軍隊,一年所耗費的軍餉
李湞無法想象,劉弘將要如何去支付如此龐大的一筆巨款。
見李湞啞口無言,鄭畋不由笑道“哈哈哈,如今的劉弘已是今非昔比,早些時候倒真沒看出來竟是個行商的好手,在王使君和何使君的引薦下,如今咱們的買賣早已不僅限于河北三鎮,甚至還做到了周邊十余州的地界,單是每月的純進項便有十余萬貫,而且據劉弘說,在三年之內,將要將買賣做到整個北方各道!”
李湞聞言頓時驚得目瞪口呆,而后怔怔地望著鄭畋與骨朵達,依舊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