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竟是黠戛斯大相注吾合素。
行禮之后,李湞盯著注吾合素許久,而后不由贊嘆道“嘖嘖嘖,大相的相貌雖與我們漢人有異,但還是穿著我大唐的官服比較合適一些,不如便在我大唐落了戶,陛下總是不能虧待的!”
注吾合素輕捋長須,朗聲笑道“枉我大汗如此看重于你,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竟還有心思打本相的主意,若是被大汗知道的話,你猜他會如何?”
李湞訕笑道“大相面慈心善、心胸海闊,定不會與小子一般見識的,況且裴羅大汗距此千里之外,不過一個玩笑罷了!”
“哈哈哈”注吾合素大笑,“你誆騙本相冒充胡人隱姓埋名在長安待了快一個月,直到如今連一個道歉都沒有,還想讓本相幫你保密?!”
“大相此言差矣,如何能說是誆騙呢?小子付出的可是每年三十萬斤的鐵器啊!”
注吾合素瞪了李湞一眼,道“你怎么不說每年我汗國還搭出去一萬匹戰(zhàn)馬呢?”
李湞目露狡黠,笑道“所以這便叫互惠互利嘛!”
注吾合素頓時語塞,不由笑罵道“小小年紀(jì)便學(xué)著逞口舌之利,你近一個月沒來看望老夫,在這個時候前來想必是沒什么好事吧!”
李湞訕訕一笑,道“大相先前答應(yīng)小子的事情”
“自然是作數(shù)的!”注吾合素當(dāng)即答道。
聞言之后,李湞隨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么還請大相移駕!”
玄都觀內(nèi)。
李峻在房內(nèi)來回踱著步子,緊蹙的眉間有些不安。
已近寅時,李峻緊握的右拳早已沁滿了汗水,以至于將手心之物攥成了一撮紙漿。
那是半塊黃色的藤紙,汗水將紙條上的墨字暈染開來,使得李峻的右手沾上一小片漆黑的墨跡。
就連李峻自己都不知已經(jīng)攥了多久,他只記得藤紙上短短的那一行字,于自己來說如千鈞之重。
李俊的手有些顫抖,當(dāng)他看到自己手心中的那團黑色紙漿時,眼中竟似有淚光閃爍。
正在此時,房門被人緩緩?fù)崎_,李峻忙將身子背轉(zhuǎn)過去。
“滾出去!”李峻冷喝道。
“殿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
是清塵道長。
李峻轉(zhuǎn)身看了清塵一眼,冷聲說道“本王心情好不好還輪不到你來說!”
清塵道長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貧道此來是想告訴殿下,觀外那些死士”
李峻聞言面色一喜,當(dāng)即說道“他們在觀外?那還不讓他們進來!?”
清塵道長想了想,笑道“殿下莫急,在觀外的不光只是他們!”
李峻眉毛一挑,道“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
清塵并沒有直接回答,拂塵輕撣后幽幽說道“所以他們還是在外面比較好些!”
“究竟是什么人?”李峻面露緊張之色,口中追問道。
清塵看了看李峻,而后將目光挪到其緊緊攥著的右手上,“殿下似乎很緊張?”
李峻隨即重又轉(zhuǎn)過身子,同時將右手在袍袖內(nèi)用力地蹭了蹭,這才緩緩說道“此時此刻,本王又如何能不緊張?”
清塵笑道“只要殿下不出這玄都觀,貧道便可保這里固若金湯!”
“固若金湯?”
李峻的語氣中充滿不屑。
“只是”清塵道長似乎欲言又止。
“只是如何?”李峻問。
清塵道長微微一笑,“外面的敵人不足為慮,但若是內(nèi)里出了問題倒是一大禍患啊!”
“哦?道長此言何意?”李峻的雙目緊緊盯著清塵道長。
清塵卻是將視線緩緩移開,輕踱了幾步,笑道“呵呵,殿下是果真不知?還是裝作不知?”
“你這是在懷疑本王么?”李峻沉著臉,依舊注視著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