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然在下,單薄的衣衫之下,是仇士良瑟瑟發抖的身軀,但此時此刻,那張原本神情木然的臉上卻微微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原本渾濁呆滯的目光也漸漸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大皇子呵呵”
原本服毒口不能言的仇士良竟抽動著嘴角清晰地說出了三個字。
“今日的驚喜倒還真是不少啊!”
望著李忱父子離去的方向,仇士良喃喃自語,“只是你們還是不明白,若手中的力量足夠強大,即便是黑的,最終也會是白的;即便白的,也會便黑!”
華清宮的圍墻之外,是一條環繞著整座宮城的繚墻,繚墻之外西側,有宅第十余所。
玄宗年間,曾將此賜予楊國忠、虢國夫人、秦國夫人既韓國夫人等一干貴胄,但此后因歷代天子極少游幸華清宮,所以這些宅子也便閑置下來。
如今李忱索性將這些宅子用來安置這些品級不高的隨行官員,而李湞便在其中。
一間并不起眼的廂房之內,李湞褪下官服,半倚在憑幾上,眉頭緊蹙,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在其面前安坐的則是劉瑑、鄭顥與鄭從讜三人,三人臉上顯得并不輕松,雖然不似李湞那般苦大仇深的表情,但也是愁容滿面。
氣氛顯得有些緊張,而壓抑。
“澤遠”鄭顥率先開口。
“你方才說馬元贄會反,可有何證據?”
李湞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我的感覺罷了!”
三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覷,劉瑑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難不成就憑你的感覺,便要冒如此大的風險?”
鄭從讜也緩緩說道“是啊,先不論能不能將鳳翔的兵借來,便是真的借來了,若馬元贄并無反心,你讓陛下如何向馬元贄解釋?”
“陛下調何處的兵,難不成還要向馬元贄解釋?”李湞反問道。
“話雖如此,但畢竟馬元贄今非昔比,在他手中可是有足足十萬禁軍啊,如今除掉了仇士良,卻養肥了一個馬元贄,日后怕是比仇士良更加麻煩!”鄭顥嘆道。
李湞聞言笑了笑,道“所以既然做了,那便要做到底,養虎為患的事情我不會做,陛下也不會做!”
三人頓時面露驚駭,“怎么?難不成這是陛下的”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可在?”
話未說完,便只聽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聞言之后,李湞微微一笑,道“我們的幫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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