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聞言登時一愣,而后面色駭然道“阿姊你你的意思是”
李峻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那個字眼即便只是說說,都將會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延慶點了點頭,望著李峻臉上的驚惶無措,眼神中不經意間露出一抹淡淡的鄙夷。
“不錯,這皇位本就應該屬于你的,現在我們不過只是拿回來而已,只有做了皇帝,你才能完成阿耶的夙愿!不是么?”
李峻驚恐地抬頭仰望著延慶,他突然發現,阿姊的眼中有一團火,愈燒愈烈,似要將這天底下所有的一切徹底焚化,毀滅,最終只剩下一樣東西。
權利。
“可李湞”
“李湞?”延慶公主嗤笑著,右手輕輕按在李峻肩頭,“他不過是你我姐弟用來扳倒仇士良的一件工具罷了!”
李峻滿臉疑惑地望著延慶,剛剛在說到李湞這個名字時,延慶公主的眼中還似有千般溫柔。
而現在,她的眼中卻只剩下了濃濃的陰郁和渴望。
李峻不知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己熟識的阿姊,在這一刻,他似乎覺得眼前的阿姊竟是比李湞還更加難以捉摸。
和可怕。
終于,李峻再忍受不住延慶公主那道咄咄逼人的目光,黯然垂下了頭。
“阿阿姊我答應你!”
李峻并不是沒有想過重新奪回皇位,否則也便沒必要摻和進這場復雜詭譎的陰謀之中,但這樣一個結果,卻并非李峻想要的。
見李峻應允,延慶公主咯咯笑道“你我本是同胞姐弟,在這個時候,阿姊不會害你的!”
“那阿姊接下來打算如何?”
李峻有些矛盾,但更多的還是好奇,如今仇士良、李湞、兗王李岐和生死未明的皇叔祖,幾方勢力相互糾纏著,讓這盤棋變得愈發復雜。
而阿姊又有什么樣的手段成為最后的贏家?這其中又有幾成的勝算?
對于這一切,均還是個未知數。
自驪山以東的官道之上,兩隊精騎一路飛馳,丌元實不敢有一絲耽擱,只因積雪深厚,在經過驛站時才不得不停下來暫且歇息片刻。
似乎并沒有人注意到,在丌元實的身旁多了兩名青年貼身護衛,雖身著神策軍軍服,但卻面生得很。
不過這卻并沒有引起那些神策老兵的懷疑,畢竟十萬神策軍,即便在這兩百精騎中也有許多人相互之間并不認得。
“你要我做的咱家都已做了,你究竟還想怎樣?”
驛站的客舍之內,丌元實的臉色顯得頗為沉重。
李湞笑了笑,伸手將兜鍪摘下,親手為丌元實斟上一盞茶送到其手邊,笑道“前陣子送去的那些銀錢,不知丌副使可還夠用?”
丌元實冷哼一聲道“若非為了替王副使報仇,咱家是斷然不會收你的東西的!”
李湞轉而笑道“所以,在沒有替王副使報仇之前,丌副使就必須繼續做下去!”
丌元實嗤笑一聲,道“如今馬元贄已死,仇士良一人掌控十萬禁軍,咱家不覺得你有機會殺死他!”
“事情還遠沒有結束,不是么?”李湞望著丌元實,繼續說道“只要還沒有結束,丌副使就不可妄下論斷,更何況”
李湞將視線挪開,緩緩踱步而行。
“如何?!”丌元實問。
“更何況丌副使既然做了,就必須要撐到最后,否則若是被仇士良知道的話,你覺得他會如何對你?”
“你在威脅咱家?!”丌元實騰地站起身子,對李湞怒目而視。
不料一旁的李漠卻是大手一伸,運起千鈞之力生生將丌元實又摁了下去。
丌元實瞪了一眼李漠,眼神中多了幾分驚駭,語氣也漸漸緩和了許多。
“說吧,你究竟想要咱家怎么做?”
李湞緩緩走至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