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崇政殿。
仇士良的出現,終于讓李岐心中最后的一塊石頭轟然落地。
至少,李岐是如此認為。
但當看到仇士良臉上愈發凝重的神情時,李岐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仇公”李岐欲言又止。
仇士良看了看李岐,又看了看一旁的郭睿,“那個李湞還是沒找到?”
郭睿點了點頭,道“還沒有,前幾日據說杞王混入了大明宮,所以這些日子都在”
“那杞王可找到了?”不待郭睿說完,仇士良打斷道。
郭睿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哼!”仇士良冷哼一聲,道“那咱家在驪山這些日子,你們在京城又都做了些什么?”
聞言之后,郭睿垂首不語,李岐則面帶尷尬之色,笑道“仇公有所不知,能將這諾大的京城控制在手里,金吾衛就這么點人,還要騰出手來防著禁苑的那三萬禁軍,著實不易??!”
“哼!不易?咱家早就囑咐過,那四人不可久留,若咱家不回京,殿下打算留他們到何時?”
李岐訕笑道“仇公莫怪,那四人好歹也是當年父皇親自敕封,就這么殺了的話先不說引起朝臣不滿,單是禁苑的那些老弱病殘也難以交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既然你沒把握說服那四人歸順于你,那么他們就絕不能留,至于朝臣們如何”
說著,仇士良瞥了一眼李岐,幽幽說道“那便要看你手中有多大的實力!”
聞言及此,李岐面色一喜,問道“不知仇公此次帶回了多少兵馬?”
不料仇士良一聽此言之后頓時怒意頓現,道“哼!我們都小覷了這位天子陛下,這一切都是個圈套!”
聞言之后,李岐與郭睿一臉驚駭地對視一眼,而后倉惶問道“仇公此言何意?”
仇士良冷哼一聲道“就在數日前,河北三鎮、朔方、鳳翔、東都幾防、金商紛杳而至,甚至昨日咱家得到荊南監軍使的密報,荊南節度有大規模兵馬調度跡象,若非早有安排,這些藩鎮絕不可能同時調集,而放眼大唐,也只有天子有這樣的權利!”
“什什么?!那那我們豈不危矣?不不如就這么算了”李岐在說到最后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變得細弱蚊鳴,雙手不知所措地無處安放,臉色更是變得蒼白無比。
而郭睿聞言也是大驚失色,怔怔地望著仇士良不知如何是好。
不料仇士良卻是冷笑一聲,道“怕什么,這盤棋我們還沒輸,他們也還沒贏,即便他李忱再高明,不還是死在咱家手里?只要京城還在咱們手中,一切就還有機會!”
“那那仇公打算如何?”李岐早已是冷汗淋漓,一臉緊張地問道。
仇士良一臉厭惡地瞪了李岐一眼,道“殿下可還記得十年前在甘露殿的那一夜?”
聞言之后,李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禁向后退了幾步,結結巴巴地說道“仇公的意思是”
“殺人!既然有人不服,那咱們便殺到所有人心服口服為止,介時只要殿下一登基昭告天下,那么咱們便可調集其他藩鎮前來勤王!”
“可”郭睿想了想后說道“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所以咱家今日才回京,而且十萬神策軍也并非易于之輩,想要在短時間內打到京城也絕非易事!”
說到此處,仇士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對我們來說,有足夠的時間完成我們的事了!”
聞言之后,李岐頓時又面上一喜,道“一切但憑仇公安排!”
郭睿則轉而問道“那不知我們接下來先做什么?”
仇士良想了想,道“剛才咱家去了趟青龍寺!”
“怎么?仇公打算殺李德裕?”李岐忙問。
對于李岐這樣近乎白癡般的想法,仇士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