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手,只看你如何決斷罷了!”
驪山,降圣閣。
降圣閣本為老君廟,只因為玄宗孝皇帝所建,故世人稱其為“降圣閣”,其內供奉有一白玉老君像,毀于“安史叛亂”。
如今的降圣閣早已沒了開元盛世時的香火鼎盛之狀,出自工部最精巧工匠之手的“老君像”,而今業已只剩了一副殘缺不全的身軀,斷裂的雙臂早已不知所蹤,在那張圓潤豐腴的殘軀之后,已是再也看不到當年大唐全盛日的半點影子。
這是李忱第一次來到此地,或許也是最后一次。
手指在石像上輕輕劃過,李忱感到的只有沁入骨髓的冰涼。
“終究還是一尊石像!”李忱言語中透著一絲悲涼與失望。
“它本就只是一尊石像!”蕭良頭也不回地站在門外,依然清瘦如劍。
李忱陷入沉默,自顧尋了一處石階上坐了下來,任由積攢了百年的塵土沾染在自己并不干凈的袍襟上。
“你確定會有人來?”門外的蕭良似乎永遠都不會坐。
“敢用這種口氣與朕說話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蕭仲離了!”李忱笑了笑,似乎從不會擔心什么。
見蕭良不再說話,李忱緊接著說道“若是李湞已見了阿娘的話,那么朕活著的消息對于某些人來說便已不再是秘密了!”
蕭良稍稍一側目,“你指的是誰?”
蕭良極少提問,在李忱面前尤是如此,李忱聞言之后顯得很開心,道“自然是那些不想朕做皇帝的人!”
蕭良沒興趣去猜,也懶得追問,對他來說,方才那句話根本就不該去問。
既無答案,蕭良便重又陷入沉默,目光如劍般筆直地刺向遠方。
李忱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了解蕭良,今日說的話已經要比他一輩子說得都要多了。
“等著吧,總會有人來的,朕這輩子還從沒有看錯一件事的時候!”
李忱將雙手枕于腦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剛剛浮現在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卻已化作了一片愁云。
延慶公主府。
延慶說了許多,李峻也聽了許多,只是到最后卻要比李湞還更要驚詫些。
或者說,驚懼。
李峻從未想到,那個平日里刁蠻跋扈的阿姊竟會有如此心機,更未想到,自己最信任的阿姊寧愿告訴李湞這個敵人,也不愿向自己透露半個字。
自己究竟該信誰?又該懷疑誰?李峻分不清,也辨不明。
他只知道自己如李湞一樣,不過只是阿姊手中的一顆棋子。
正在此時,李湞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隨即問道“若湞猜得不錯,殿下的消息定是來自于鄭太后那里吧!”
若延慶已知道阿耶還活著的話,那么這個消息便一定來自于鄭太后。
鄭太后自然不會泄露什么,但其身邊的人
一個名字,已是在李湞心中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