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瑑搖頭,道:“這便不知道了,不過陛下對那奏疏很是重視,因為我接連幾次面圣時,陛下手中拿著的都是那一封奏疏,因那奏疏用的是吐蕃獨(dú)有的黃紙冊,工藝較大唐粗糙些,印象也便更深些!”
李湞口中“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鄭顥笑道:“你自己的事還沒個說法,倒是還有心思操心這些?”
李湞大笑,“那里的甜瓜好吃得很,若是瓜州真的來人,下次也好幫我捎些來!”
鄭顥撇了撇嘴,心中自然不信,但也不再追問,正在此時只見總管吳申走了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一人。
“阿姊!?”李湞大喜,忙起身迎了上去。
來人正是程伶兒。
只見程伶兒一身男裝打扮,白衣皂靴,頭戴一頂黑色軟腳幞頭,臉上雖不施脂粉,少了些美艷,但卻更多了些素雅。
眾人自然都已知道李湞與程伶兒的關(guān)系,所以程伶兒雖是京城都知,但心中也并無輕慢,忙起身施禮。
倒是嚴(yán)恒,因早與程伶兒相識,也便將其當(dāng)做了姐姐一般。此時見了倒是與李湞一樣的心情。
程伶兒一一還禮見過眾人后,對李湞、嚴(yán)恒嗔怪道:“你們兩個倒是快活,既然你們兩個不愿去看我,那我今日便來看看你們!”
李湞與嚴(yán)恒面面相覷不知如何答話,程伶兒見狀莞爾一笑,又道:“今日我是來看二郎的,與你們兩個無關(guān)!”
李湞這才笑道:“阿姊隨吳總管先去,小弟將這些乞索兒打發(fā)走了再與阿姊賠罪去!”
眾人聞言也不惱怒,又在堂內(nèi)胡扯了一番后方才各自散去。
見李漠醒轉(zhuǎn),程伶兒也松了口氣,與李湞、嚴(yán)恒與李漠說道:“此番行事太過冒險了,我原本想與你好好籌劃一番再行事,豈不料你竟瞞著我做了這一切,也虧了你時運(yùn)不差,否則我可如何向你死去的阿母交代!”
聞言之后,李湞忙沖程伶兒使了個眼色,畢竟李漠尚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此時也并非告訴他的時機(jī)。
程伶兒白了一眼李湞,道:“你當(dāng)二郎不知?”
李湞忙看了看李漠,只見李漠笑道:“阿兄日后若是封了王,可要給我打幾把趁手的陌刀!”
“你......如何.....”
“自然是蕭叔告訴我的!”
聞言,李湞這才嘆了口氣,道:“這世道變了,蕭叔竟也如婦人一般了!”
趙婉插話道:“胡言亂語,莫要說蕭叔壞話!”
“還是我家婉兒懂事!”程伶兒拉著趙婉的手柔聲笑道。
言罷,程伶兒有意無意地問道:“你可知陛下為何對你和李漠不封不賞?”
“殺仇士良只是為了給阿娘報仇,我又不稀罕他給什么封賞!”李湞擺手說道。
“我稀罕啊!”李漠苦著臉說道。
“出了這門你可莫要再這般胡說!”程伶兒正色說道:“我雖未親歷,但你的所作所為還是能知道一二的,那日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勤王大軍進(jìn)皇城!”
“最后不是陛下給攔下了么?”嚴(yán)恒忙道。
因為嚴(yán)恒當(dāng)時正在養(yǎng)傷,所以對于自己沒機(jī)會參與此事感到懊悔萬分,只得事后拉著鄭畋、高駢、鄭從讜等人問了個清清楚楚,只是聽完之后變得又更懊悔了些。
“若陛下沒來得及攔下呢?”程伶兒反問,“整個神策軍便片甲不留了!”
“自天寶十三年玄宗孝皇帝于洮州置神策軍至今,已是整整九十三年,神策軍外擊吐蕃,內(nèi)平安史,為大唐立過多少功勛,就憑你一句話便要不復(fù)存在?莫說是陛下,便是天下百姓也無法接受!”
程伶兒的語氣愈發(fā)嚴(yán)厲,饒是李湞有心爭辯,見狀之后也不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