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的確是害怕的。
“沒事,其實這些事情,將軍每日都在經歷。你們看看將軍,被血濺了一身,卻也面不改色。人啊,不過就是尋常的血肉罷了,到頭來終有一死。”放下手,阮泱泱安撫。
小梨和小棠緩緩的深呼吸,這心里頭倒是靜了些。
站在馬車邊緣,阮泱泱看著從山上走下來的人,三三兩兩。這講經結束,便全都回去了,看來這段日子,那位講經的高僧是這寺里的流量擔當。
雖說平時,每日來這崇國寺敬香的善信也不少。
等待著,鄴無淵他們還是沒影子,在崇國寺的地盤上發生這種事,估計接下來就不只是搜查住在禪房里的善信那么簡單了。
東夷。
大衛藐視他們的稱謂,是為夷人,蠻人。
不過,這東夷倒也是真的不可小覷,他們在大衛鬧事,眼下都跑到了盛都來,可見其野心。
雖是停戰,如今可見就是明面上罷了,暗地里,還是在爭斗著,并且時刻不停。
呂長山說過,在東夷墨府稱大,帝王的權利都被架空了。而那白門……聽起來也是和墨府有關聯。
而鄴無淵,就是在與墨府和白門抗衡。
如今偶然瞧見,的確是明白他到底每日里在經歷些什么兇險。前幾年在他生辰之時來這寺中祈福,倒也只是例行公事,如今倒是真心實意的,希望他能每次都化險為夷。
驀地,一行人從山上走了下來,青色的僧衣,隨著走路在拂動,乍一看真是祥和。
視線也停駐在那一行僧人的身上,他們不疾不徐的走下來,也正巧一隊車馬過來了。這駕著車馬的倒不是僧人,瞧著就是尋常的伙計。
正好,那一行青衣僧人也邁下了最后幾階。
阮泱泱的視線自然落在了那走在中央的僧人身上,不得不說,他真的不像凡間人,若說他是得道高僧,這么一看還真不是糊弄事兒的。
出塵而和雅,無暇如青霜,大概是從這佛門走出,祥和自不比尋常。
也難怪這城里的女人們繞遠跑到這里來,每天往返樂此不疲,畢竟如此賞心悅目之人的確難見。
似乎感覺到了阮泱泱的視線,那僧人也轉眼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她一時之間恍惚的好似瞧見了他眼睛里的遏絕。
微微挑眉,阮泱泱倒是不由笑了,她覺得這人應當算不得什么高僧,被人瞧了一上午,他厭煩了,所以才會有這種眼神兒。
許是阮泱泱的笑讓他察覺到什么,面色恢復平和,又是一片寧然沉靜。
微微頜首,阮泱泱就收回了視線,既然不喜歡人看,那她不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