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徹底暗下來,這隱藏在山中的寺廟也光線幽幽,如若不是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味兒,還真不會認為這是個寺廟,更像個鬼屋。
鬼屋里頭住著千年老妖怪,吃人不吐骨頭的那一種。
不知該稱誰為千年老妖,但魏小墨絕對是個妖精。
尤其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時辰,這種光線,猛然看到他,真會被驚得魂兒都飛了。
鼻梁青了一塊,他也不甚在意,斜倚在禪房里的地榻上,光著腳,驀一時的長腿伸出去,踢一踢躺在旁邊的人,還昏睡著呢。
阮泱泱的臉已經被擦干凈了,魏小墨還算是有心,把那些干涸的血都給擦了。
不過,到底是沒做過伺候別人的事兒,她的眼睫仔細看,還能看得到血跡,都黏在了睫毛上。
這么長時間,她一直都這個狀態,躺在那兒也不動,呼吸雖是均勻,可也細細小小的。
這就是昏睡,反正沒死,眼睛也不再流血了,魏小墨倒是也稍稍放心了些。
再說,他也不是很相信元息所言,流血未必不是好事。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堵不如疏嘛!
禪房的門被打開,元息從外面走了回來,一身青色的僧衣,他干干凈凈的,不染纖塵。
那兩個占據了他禪房的人很是礙眼,這以往,誰又敢在他的禪房里待著。
魏小墨是連看他都不看,用眼角瞥都覺得嫌棄,污了自己的眼睛。
走到地榻上,元息還是要打坐的。
在蒲團上坐下,僧衣下擺落在周邊,隨后,他緩緩的看向就躺在他一側的阮泱泱。
她就那么平躺著,兩只手放置在身體兩側,手指頭軟的,一看便是沒絲毫力氣。
沒有一絲相似之處,卻又皆為極致的雙胞胎兄弟,一邊一個,她獨在中央。
不過,這一對雙胞胎兄弟卻真真就是冤孽,即便此時各自安靜如雞,可從那氣氛就感覺得到,他們之間開戰只需一個火花。
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除卻各自在呼吸,以及慢速的眨眼,一切都恍若靜止了一般。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那個昏睡的人手指動了。軟綿綿的,似乎是想抓住些什么,可沒力氣,什么都抓不住。
一看她動了,魏小墨眼睛都跟著亮了,俯身更靠近,就差貼在她臉上了,仔細的盯著她。
“泱姐姐?”他叫她,跟叫魂兒似得。
閉著眼睛的人聽到了,眼睛在動,可又睜不開。
“你瞧瞧你這眼睛,是不是睜不開了?可憐的。”伸出食指,去抹她的眼睫,粘在睫毛上的血都干涸了,隨著他這么擦抹,她不適的皺眉頭。
“使勁兒!哪就會睜不開了。”他像是在給她打氣,手指頭上卻不是那么回事兒,兩只手指都上去了,幫助她把眼皮給撐開。
阮泱泱的手終于抬起來了,用了最大的勁兒去呼他的手,可也如同拍蒼蠅似得。
魏小墨在那兒笑,又勾住她的手指頭晃了晃,“泱姐姐,快睜開眼睛瞧瞧?那禿驢就在旁邊兒呢,心頭不痛快,咱倆就一塊弄死他。”
大概真是因為他太吵了,特別不適吧,她也努力的把眼睛給睜開了。
眼角還殘留著些許的血,也讓她覺著不舒坦,頻繁的眨了幾次眼睛,那些殘留的血也順著眼角被擠了出去。
魏小墨又用食指去抹,“可算是醒來了!”
他兀自的像個神經病不斷說話,醒過來的人卻是盯著他連眼睛都忘了眨。
似乎是發覺了她眼神兒不對,魏小墨也歪頭挑眉,燭火幽幽的,他這模樣可不更妖的邪性了。
“看什么呢?”這眼神兒,跟不認識他了似得。誒?不會真不認識他了吧?
“從哪兒來的妖精。”她小小的嘟囔了一聲,顯然是不認識了。
魏小墨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