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了,鄴無淵果然沒回來。
府中灑掃一新,一大早,阮泱泱也去祭了祖。
照常的張羅著,各個該賞的銀錢全部下發(fā),可以回家的下人也都回家探親了。如同往年似得,這個新年安然而清爽。
裹著披風(fēng),阮泱泱站在開陽閣的院子里,看著徐徐飄落的清雪,在這一天落雪,倒也稀奇。
呼吸之間飄散的白霧從眼前而過,阮泱泱看著看著,就輕輕地吐氣,白霧更多了。
“夫人,進屋吧,下雪了,冷。”她站了好一會兒了,小棠和小梨也跟著站著,倆人穿著新衣,領(lǐng)口毛茸茸的新坎肩,襯托的那兩個小臉蛋兒也珠圓玉潤的。
“叫尚青再去呂長山的商行跑一趟,景安距離盛都一天路程,即便趕不回來,也必然會派人回來傳信兒的。”自從他們倆去了景安,就沒再派人傳信兒回來,她不太放心。
這若是鄴無淵,她是不會這么擔(dān)心的,因為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自身功夫又特別好。
可呂長山和馬長岐……他們倆那就真是手無縛雞之力了。真要暗算他們倆,她都能成功,更何況旁人。
“是。”小棠快步的跑出去,麻利的很。
小梨站在旁邊兒歪頭看著阮泱泱,“夫人,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呂公子,到底是經(jīng)商那么多年,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身邊還雇傭了不少打手,功夫也不錯,他不會有事的。”說起來,她們與呂長山那亦是有著不同尋常的交情,哪能不擔(dān)心他呀。
“只是元息出現(xiàn)在景安太過蹊蹺,我琢磨著,他故意而為之,像是在吸引什么。”所以,呂長山和馬長岐去了,她才會覺得不安心。
小梨聽不懂,小臉兒也略有迷茫之色,“咱們現(xiàn)在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哪還會像以前似得真把他當(dāng)成出家人。不如,咱們就報官,將軍不在,可咱大衛(wèi)兵馬那么多,把他抓了。”
“他敢來,就不怕有人抓他。再說,他本來就是和尚啊,和尚的身份又不是假的。”阮泱泱微微搖頭,那么簡單就好了。
尚青去呂長山的商行跑了一趟,并沒有人回來傳信兒。
由此,可不就更叫阮泱泱擔(dān)憂了。
隨著天色逐漸的變暗,城中也陸續(xù)的開始有燃放煙花和炮竹的,響的呀,關(guān)在臥室里都聽得到。
晚膳都準(zhǔn)備好了,她獨自一人,一大桌,無比豐盛。
坐在椅子上,阮泱泱看著那一桌飯菜,單手撐著頭,沒心情動筷。
有點兒什么事兒,她就好像是沒想通,正是因為想不通,才會抓心撓肝的煩躁。
小棠和小梨菜都布好了,也不見她動筷,兩個小丫頭都盯著她看,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來開解她。
驀地,外面有親衛(wèi)的聲音傳來,這邊小棠也迅速的放下玉箸,快步跑了出去。
阮泱泱的眼睛也隨著落在了門口,小棠出去,聽得到有嘀嘀咕咕說話聲。
很快的,小丫頭回來了,面色卻是不太好,“夫人,剛剛府外有個和尚,他說是來傳話的。說是呂公子和馬公子在他主家那里做客,請夫人過去一敘。”
聞言,阮泱泱倒是終于松了口氣,總算知道呂長山和馬長岐的消息了。
“在哪兒?”一敘?是元息,他要見她。
為何?
“城外。親衛(wèi)不同意,并且,這就要出城去抓人。”鄴無淵留下了二十幾個親衛(wèi)在府中,專門保護阮泱泱的。這事兒透著邪門,他們怎么可能讓她出去?
“叫他們別慌,他敢來,就不怕他們?nèi)プァ伍L山和馬長岐在他手里,他就是要做籌碼來見我。見我,什么事呢?我猜不到。去告訴他們,整隊,隨我出城。”想了想,她起身,決定出城。
親衛(wèi)自是不同意,他們可真害怕阮泱泱出個什么意外。可是,她要出去,又不能把她給捆起來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