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是寂靜的，特別的寂靜，靜的叫人發(fā)慌。

燭火還燃著，發(fā)出的光亮幽幽的，這若是在荒郊野嶺，叫做鬼火。

人被映照的都灰突突的，顯得特別的沒生機。

嗯，反正當(dāng)下，房間里的兩個人好像都一樣懨懨的，說沒生機都是好聽的，兩個都沒了魂兒。

靠在床里側(cè)坐著，阮泱泱還是選了一個讓她舒服的姿勢，畢竟隨著身體胖了愈發(fā)的矯情。

而鄴無淵，則就坐在她旁邊，他倚靠著，頭卻始終扭著，一直在看阮泱泱。

看一會兒她的臉，再看一會兒她的肚子，他分明是懵的，不管是從他的動作還是眼神兒，都看得出來。

阮泱泱不懵，可是，迷糊啊。

頭腦一向清楚吧，這回是真的迷糊徹底了，她竟然一絲絲都沒感覺。

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也沒啥感覺，只是意識里知道了肚子里有個活物，可是，身體上感覺不出來。

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她就看到了鄴無淵盯著她肚子發(fā)呆的樣子，說實話，她并不覺得稀奇，因為她也一樣是在發(fā)呆。

“要不然……打開看看吧。”她動了，那個人也說話了，還有點兒小心翼翼的。

“看啥？你除了能看到我的肚皮之外，啥也看不到。你若真想瞧瞧里頭啥樣，那得把我肚子剖開。”他這想法，也是奇了。

“不是，就是……”他說，可是又停了，好像他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表達了。

“不是啥？就是啥？語無倫次的。”他說不完整，她也挺煩的。動手把衣服扯開，露出肚子來。看就看唄，其實她也挺好奇的。

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落在她的肚子上，其實總的來說她這般平攤著，小腹是平坦的，并沒有任何的凸出。

當(dāng)她窩起來時，肚腹那里就會有一團肉肉，可數(shù)次事實證明，那就是肉啊，不是別的。

兩個人不動也不言語，只是都盯著她的肚子，默默無聲，像定住了一樣。

“你疼么？”過去了好久，鄴無淵忽然問道。

“不疼。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如果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那其實在這兩個多月里，我吃過很多不應(yīng)該吃的東西啊。在墨家老宅，前前后后的，新鮮的藥材，可能已經(jīng)過期了的芝麻藥丸。還有在清和觀時，我煉的丹藥，自己也吃了。”吃了那么多不該吃的，會不會……

鄴無淵看向她，之后搖頭，“應(yīng)當(dāng)不會的，又沒有吃很多，你都沒覺的不適，問題不大。”

“說的好像你是大夫似得。”他這種安慰之語完全沒道理，阮泱泱自然也是不信。

“心里不安的話，就去問問諸葛閑。而且，我想過了，你有了身孕，就真的不能再在外了，太辛苦了。回盛都，好好養(yǎng)著。”抓住她的手，鄴無淵雖是在說話，卻還是在盯著阮泱泱的肚子看。

他看是看，但若仔細觀察的話，他是謹(jǐn)慎和小心的，好像不太敢靠近。

“再說吧，在哪兒不是一樣養(yǎng)著。這些日子，我在清和觀一直都好好的，若不是你來了，爬上爬下，搞得我身心俱疲，我的狀態(tài)始終都非常好。”阮泱泱哼了哼，在哪個地方養(yǎng)著，倒是沒那么多要求。

“是，這回是我思慮不周，因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種可能。”鄴無淵承認錯誤，并且，后悔也是真的，的確不該拉著她那么頻繁的四處走動。

“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算了，別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誰也不是先知。別看了，你看的我心慌，感覺你下一刻就得那把刀子把我剖開，來滿足你的好奇心。”把自己衣服扯上，阮泱泱順勢躺倒。床小，但她此時已經(jīng)不在意了，怎么舒服就怎么躺著，攤開來，也不管身邊那人會不會不舒服。

鄴無淵自動的讓開些地方，看起來的目的是想讓她更為舒坦些。但實際上仔細觀察，他是擔(dān)心碰著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