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營地,與邊關的各個大營是不一樣的,一切皆是草草建成,那軍帳明明質量非常好,但也弄得跟流浪漢的窩似得。
倒是兵馬很多,戰馬尤其氣勢很絕,離老遠就能聽到它們不耐煩的響鼻。
還沒從馬背上下來呢,鄴無淵就迎出來了,他穿著一身勁裝,也沒有盔甲,可仍舊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他是個將軍。
那種,殺敵無數的將軍,馳騁沙場,叱咤風云。
坐在馬背上,阮泱泱居高臨下,看著他走過來,一時之間,倒是真的沒瞧出他哪兒傷了。
不過,這個男人一向善于偽裝,他真偽裝起來的時候,那簡直是自己都信了。
走到馬下,鄴無淵抬頭看她,旁邊有個妖精吧,他跟沒瞧見似得。
倒是周邊的人全部都在盯著魏小墨,好像這個小妖精隨時會變身現原形一樣。其實說起來,到底是他們先入為主,一直把他妖魔化。
“下來。”她那么瞧著自己,也不吱聲,鄴無淵先朝她伸手。
“抱我。”她松了韁繩,收過另一側的腿,就整個人從馬背上滑了下去。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甚至連眼睛都沒閉上,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掉下去。
她下來了,那底下的人還不是穩穩地把她給接住,雙腳落地,極其穩定。
站住了,阮泱泱就笑了,隨后微微轉頭朝著旁邊其他幾位曾有過幾面之緣的將軍副將頜首示意,體面還是有的,好像剛剛要人抱她的不是她。
各自的與將軍夫人見禮過后,便該做什么做什么去了,親衛前前后后,可說這個時候,他們盯著的是那個小妖精。
“都半夜了,累不累?”從城里出來,再到這兒,有多遠他當然清楚了。
“聽說我大侄兒報仇雪恨了,果然啊,是我大侄兒,武功高,又干脆利落。”她邊說邊微微前傾,仰著臉看他,借著昏黃的火光,他臉色瞧著還好。
“嗯,你若不來,明日這個消息也就送到你手里了。”必然得是第一時間告訴她,一同高興。
也隨著他說的話笑了一聲,阮泱泱抬起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那我想知道,你還完好無損嗎?”
“當然。”他隨口就來,不帶遲疑的。
“哼,你可拉倒吧!鄴無淵,你若是被我發現身上有傷口,可別怪我跟你翻臉。”撒謊,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是不是以為他們倆是那種不看對方衣服內部的關系,她會看不到啊!
她這樣一說,鄴無淵就不吱聲了,隱隱的有點兒慫,之后攥緊她的手,帶著她往邊緣走。
這邊,魏小墨總算是從馬背上下來了,親衛在盯著他,真跟盯犯人一樣。
倒是魏小墨不甚在意,隨著鄴無淵和阮泱泱走的方向走,邊走邊環顧四周。這若不是阮泱泱帶來的,他肯定會被逮起來,他這模樣非得被認定為刺探敵情的。
“看得出這是臨時營地,可能隨時就得開拔。不過,你這將軍沒住在最中心的位置,倒是稀奇。”鄴無淵是住在邊緣,倒是這里的軍帳架的更平整些,地面也沒有被踏的那么過分。
“嗯,如若要開拔,許多不重要的事物便被遺棄了。”鄴無淵點頭,隨著說話,一邊扣緊她的手。在這種地方,她出現在他身邊,更是讓他心生一股保護欲來,因為和金戈鐵馬比起來,她太嬌弱了。
阮泱泱也的確是軟糯的,因為一路騎馬顛簸的,下了馬之后就有一股要散架子的錯覺。
“那黃麟真死了?”即將走到軍帳,阮泱泱小聲問道。
“人頭還掛在今日戰場的邊緣呢,要去看看么?”鄴無淵問道,語氣含笑,有點兒逗弄她的意思。其實,即便她真的想去,他也不會帶她去啊。戰場白日里都無比血腥,一些沒收拾起來的殘肢斷體可能猛地就出現在腳底下,很容易嚇著她。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