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子內臟往上翻涌的勁兒總算是過去了,閉著眼睛,任由鄴無淵給她擦拭,又給她喂水。
她都任由他,畢竟她也是真的沒力氣了。
手腳發軟不說,后腰那股子酸彌漫開來,就好像骨頭都被抽出來了似得。
一通吐,即便之前是吃了大羅仙丹,也都吐出去了。
“泱兒,覺得如何?他們過來了,你別怕。”抱著她上半身,又不敢輕易挪動她。小棠和小梨一個倒水,一個給她整理衣服。另有兩個小丫鬟收拾地上的穢物,她被簇擁在中央,真有點兒不行了的架勢。
把嘴里的水吐在了銀盅里,緩緩地倒騰了一下呼吸,“我應該是要生了,你也別怕。我有一種他馬上就要出來了的感覺,我都不敢站起來了。一會兒你把我抱進房間里去,這若是走著走著他就掉下來了,可丟了大臉了。”她小聲的說著,嗓音都啞的。
眼睛通紅的,因為嘔吐繼而條件反射的流淚,不知道的真會以為她被怎么著了呢。
“好,我知道。我抱你。”一聽她自己說要生了,鄴無淵可不更緊張。上回他就緊張害怕,這東西并非是有過上一回,這第二回就有經驗了。第二回了,他還是緊張害怕。
抬手,抹掉她眼睛上臉蛋兒上未干的淚,就打算動手抱她進房間里去。
正好這時,諸葛閑和姑奶奶也快步的進來了,先行與鄴無淵施禮,之后才奔到阮泱泱身前。
一個給她切脈,一個檢查她的肚子,果不其然,阮泱泱的感覺是正確的,她就是要生了。
忽如其來,之前可說沒任何信號,總的來說,這樣更好,速戰速決,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但實際上,若是仔細回想,是有信號的。阮泱泱那陰晴不定的發脾氣,動不動的就用指甲還有語言去攻擊鄴無淵發泄,就是信號。
確認了她就是要生了,必然是得挪回房間里去。
鄴無淵把她抱起來,她本身沒有多重,那肚子按理說也不重。但,她和這肚子疊加在一起,那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真是讓人不敢過多碰觸。
鄴無淵抱著她,步子很快,兩臂卻極為穩。進了臥室,小心的將她放到床上。整個開陽閣里都忙碌了起來,因為生產日期將近,宮中的接生嬤嬤又被派到這里來,還撥過來兩個太醫院的太醫,都隨時候著呢。
人多,這一忙碌起來,躺在那兒的阮泱泱聽得更清楚了。
可她沒勁兒,不知是因為剛剛一同嘔吐,還是這回和上回不一樣,反正她沒勁兒。
睜眼睛都覺著累,眼淚也一個勁兒的順著眼角往下滑,索性就閉上眼睛一動不動。這般不動,聽得就更清楚了,不管是屋子里的人說話、走動,還是外面的人急急忙忙不敢怠慢,她都聽得到。
“泱兒?泱兒?”把她放到床上,那邊嬤嬤給她解衣裙她都沒反應還閉著眼,鄴無淵抓著她的手喚她。
“主子,把這個放到夫人嘴里。”諸葛閑從藥箱里到處一粒拇指指節那么大的紅色藥丸,遞給鄴無淵。
接過,鄴無淵稍稍看了看,隨后便塞進了阮泱泱的嘴里。
她也不反抗,就聽話的含著了,那東西有一股濃重的人參味兒,苦甜苦甜的,難吃至極。
但她沒力氣,覺著融化了就咽了,倒是順著喉嚨一線清涼,很舒服。
這舒服,僅限于喉嚨附近,其他地方,那就真是一個難以言說。
肚子里頭翻江倒海,那家伙在動彈,頂的自己的肚子里的臟器都跟著動彈,阮泱泱都懷疑她的心肝脾肺八成都挪位了。
后腰連帶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是酸軟的,就是被融了被腐蝕了的錯覺,全部都融成了一灘水,還不是任人擺弄,她絲毫反抗不得。
生蒙奇奇的時候,她就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這回,好像更大發了。
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