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這小子想辭職,而且在修四號線之前就提出來了……”
劉朋興遞過去張東升的辭職報告。
又把張東升修理四號線的時候,提出的要求說了一遍,看的出來,人家是真的想離開這個公司,不想干了!
留住張東升的人不難,但是想留住他的心,讓他心甘情愿留在時代彩管公司,愿意把公司當成家,那可不容易。
顯然想清楚這些的劉朋興和萬國慶以及章義,瞬間陷入沉思之中。
張東升是技術員,公司宿舍,三十多平方的宿舍里,包括了洗手間和廚房以及陽臺,二個技術員一個房間。
條件相對來說,在這個年代還算是不錯,但對于張東升來說,太簡陋了也很別扭,他不習慣和另外一個男人,睡一個房間。
所以他在收拾行李,辭職后,他得單獨找一個地方住。
張東升是個孤兒,在福利院長大還考上了大學,最后進了時代彩管公司。
在外人眼里,他是被羨慕的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生,還進了國企穩定待遇好,可有誰知道,時代彩管公司,沒有先進的技術,在國際市場上只是苦力一般的存在。
雖然付出龐大的勞動力和心血,但是在國際市場上得到的利潤,卻是微乎其微,少的連職工工資都發不了!
輪船要沉,大廈將崩,張東升可沒那覺悟和好心,非要一頭走到黑,他還想過點屬于自己的好日子,最起碼財務自由,想干點啥就干啥!
有人敲門,進來的是瘦高個子的王喜。
“東升,今天我生日請客,走,去我家吃火鍋去……”
王喜并不知道張東升辭職了,這會拉扯著他,說是大家一起聚聚,熱鬧一下。
看著王喜熱情的臉,想起這些天在公司里,大家對他還是不錯的,索性今天去道別,把辭職的事情說開。
張東升和他是一個車間的,不過張東升是技術員,而王喜父親是老工人,不過已經退休了,他頂班。
倆人年紀相仿,關系倒是不錯。
“行,我洗把臉就去……”
張東升去水龍頭下面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又使勁的把手洗了幾遍,才感覺干凈一點。
張東升打算去市場裝幾斤大麥酒,王喜家也不寬裕,自己都要辭職了,總不好像以前,總是空著手過去。
時代彩光公司不到三里地的地方,就有一個平價菜市場,里面有些臟亂,但是買啥的都有,打了五斤的大麥酒,也就十多塊錢。
那個時代,錢的購買力還是特別驚人的。
提著大麥酒,張東升準備離開,眼角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王喜的娘,她也有六十來歲了,平時很干凈的一個人。
“王……”
張東升剛要打招呼,卻見王喜的娘彎腰俯身,伸手去撿地上被那些菜販子扔掉的白菜幫子,然后迅速的把那些白菜幫子塞進一個袋子里。
她神貫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張東升在和她打招呼。
前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王喜的娘已經裝了一袋子白菜幫子,然后低著頭有些怕被人認出來,匆匆就離開菜場。
剩下提著大麥酒的張東升,好久才反應過來。
他想起王喜的爹是退休工人,雖然在職的職工,偶爾還發點基本工資維持生活,但是退休工人的退休金,有一年多沒發了。
想到這里張東升沒說話,掏出兜里的錢,大踏步走到肉案子那邊,又讓屠夫割了四五斤豬肉,這才一手提著大麥酒,一手提著豬肉,去了王喜家里。
狹窄的弄堂,老式筒子樓的一樓,只有四五十平方的屋子里,王喜已經開始張羅著,見到張東升提了那么多豬肉面色一喜。
“這么客氣,剛好,我多叫幾個人一起來,大家熱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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