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早晨六點半。
排隊點名時,舍監自然發現冼小小和她的室友失蹤了。
他們立刻通報了湯教授,并去查了監控;從監控錄像來看,熄燈之后就沒有人再從那個寢室里出來過。
事情很蹊蹺,但舍監們不是探員,不會想那么多,反正現在人不見了……就找唄。
為了尋找這兩個逃跑者,整個中心的人,包括舍監都沒吃早飯。
從早上七點開始,病人們就被勒令待在房間里不許外出,他們寢室的門也部都被鎖起來了;而舍監們則在整個中心內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每一間寢室的床底、每一間辦公室的桌下、每一個教室的邊邊角角……都被找了個遍。
但結果……顯然還是沒有。
對影織來說,趁著夜色帶一個人離開,那實在是太簡單了,就算去查方圓十里內所有的街面監控,也找不到她們的蹤影。
這一例成功的逃亡,讓湯叔非常的不爽。
徹底確定了那兩人已不在中心之后,他沒有第一時間通知逃跑者的父母,而是把所有病人部召集到了用來上點評課的大教室內,準備臨時給他們“加一堂課”。
他想告訴剩下的這些病人——別以為有人跑了,你們就也能去動那個心思。
他想找幾個和冼小小關系近的人出來,以她們“沒有及時發現盟友的逃跑意圖”為由拉去“治療”一下。
或者,就隨便找幾個人……找幾個他平時看不慣的、或臨時起意想電的人出來整一下,也是可以的。
總之,他想要發泄,因為這件事讓他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然而,上午十點,當所有病人都被集中起來、湯叔站上講臺準備開講時……異變,發生了。
那些病人們……孩子們,竟忽然開始了有組織的暴動。
在中心剛開業的那幾年,也曾有過個人拉幫結伙之后企圖暴力反抗或者逃跑的事件,但個青少年再怎么拼,也不可能是十幾個人高馬大的中年舍監的對手……所以那些孩子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而類似這樣的事件發生過幾次之后,湯叔便有了對策,他不斷地加強管控、并有針對性地增添需要送去“治療”的條款,以此將類似的事件扼殺在萌芽階段。
經過這些年的調整,中心里四人以上合謀反抗的例子,已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沒想到……今天,直接來了一出“集體造反”,那一百多號“病人”竟部參與了行動,而且他們的表現都像是著了魔一樣,每一個人都顯得非常高效和無畏,哪怕是被舍監的拳腳或電棍放倒,他們也都會立即爬起來再度沖上前。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這與其說是人類的暴動,不如說更像是喪尸或機器人的進攻。
毫無疑問,這是納米機械病毒的作用……
舍監們倒是沒有被控制,因為他們平時有休息和輪班、而且就算上班,也不是每頓飯都在食堂里吃。
但在這樣的情形下,舍監們即便沒有被控制,其抵抗也是一觸即潰——當他們意識到局面已經無從控制時,第一反應自然就是逃跑。本來嘛,對他們來說,舍監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又不是什么終身事業,更談不上什么忠誠可言……他們可不想為了湯教授或是這個中心讓自己遭到什么不測。
可惜……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假如有人在暴動發生的第一時間扭頭就跑,或許還有逃出去的機會,但舍監們并沒能做出那種反應……他們中跑得最快的四人,其中三個在通往建筑正門的一樓走廊上被截下了,還有一個在試圖躲進女廁所時被人發現抓住。
五分鐘不到,從一樓到四樓,所有的舍監都被病人們死死摁在了地上;他們的面容皆因恐懼而變得扭曲……他們咆哮著、慘叫著,用盡身的力氣掙扎著,但這無疑是徒勞的,被機械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