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去?
如果那人再告訴你,就算你按了,也不會被追究責任,所有的責任都是他來承擔,你還會不會猶豫?或者說……還會猶豫多久?
即便在人們熟知的那個光明的互聯網上,這答案恐怕也是昭然若揭,在暗網上……就更不用說了。
…………
2218年,夏,黑鷹郡,柏林。
從公司會議室走出來時,赫爾·施耐德的心情糟透了。
他又一次失敗了。
那個比他晚進公司的馬屁精大衛當上了樓層主管,而他則要在自己那乏味的崗位上至少再待六個月。
赫爾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他沒有結婚、沒有戀愛,甚至沒有什么朋友。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了工作上,但至今仍然沒有升到管理層。
從三年前起,他的老板就不斷地暗示他可能會給他升職,但永遠只是停留在“暗示”的階段,最終……總是別人捷足先登。
那些辦事能力不如他、天天請同事出去消遣的人;那些在他加班時早早跑路、卻在邀功時拼命叫嚷的人;那些靠著裙帶關系才進公司、尸位素餐的人……
如果赫爾是這家公司的老板,他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能列出一份有著十幾個名字的“廢物名單”,其中有一多半還是中層以上人員,他確信,把這些人趕出公司,能讓這兒的辦事效率提升50以上。
可惜……他不是。
開車回家的路上,赫爾那輛破車的空調趕巧不巧地壞了,再加上糟糕的交通狀況,讓他坐在車里蒸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桑拿。
回到住處時,他的憤怒和沮喪不但沒有減弱,還變得更加嚴重了。
當然,更多的還是憤怒。
即便在他去沖了個涼之后,這份怒火依然沒有平息的趨勢。
他披上浴衣后,從冰箱里拿出了一塊兒昨晚留下的冷披薩,敷衍地熱了兩分鐘;在準備這頓“晚餐”的同時,又順手拿了三聽冰鎮的啤酒出來。將這些都準備妥當后,他就坐到了電腦前。
一開機,他的電腦桌面上顯示的就是和工作相關的軟件及各種臨時文件夾,在此刻的他看來這是多么諷刺的一件事。
他不禁想到,如果在過去的十年里,自己把更多的時間花在人際交往上,那他或許反而會以一種輕松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會有很多朋友、有家庭,或至少有個女友;他會像那些騎在自己頭上,除了邀功和拍馬屁之外什么實事都不會干的廢物一樣,只靠應酬就能拿高薪。
念及此處,赫爾胸中就一陣郁結。他猛地灌下半聽啤酒,粗魯地打了個嗝兒,接著就順手打開了桌邊的抽屜里取出了一瓶潤滑劑、一包紙巾、和一個可以連接在電腦主機上的vr外設。
雖然這件事很可能沒有人統計過、也無法得到準確的統計數字,但一般來說——如果你是一個獨居的、有一定經濟條件的、年過三十的男人,那么你必定會去和一些與法律擦邊的東西打交道。
赫爾也不例外……有著一定計算機知識的他,早在數年前就已是各種暗網的常客了。
當然了,剛踏上工作崗位的那幾年,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網民而已;他上著大眾都知道的網站,站在自己的觀點上發表各種意見,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一件事——即使是在網絡世界,自己也是個很無趣的人。
如果說“社交”是一種天賦,那赫爾在這方面大概算是個弱智;他就是那種在聊天室里用幾句話就能讓場氣氛冰冷的存在,他就是那種認真地發表評論后會被無視或是讓人尷尬想假裝沒看見的存在。
久而久之,他網絡上的言論變得越來越有戾氣、并帶有攻擊性,但那并沒有改善他的狀況,最多就是讓他的處境從“令人尷尬”變成“令人討厭”而已。
當這種不斷反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