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亞略本身作為哥哥,性格要沉穩(wěn)一點吧,他還是不太愛參加這些活動,特別是什么吹蘆笙、跳蘆笙舞之類的。小亞略從心里就一種拒絕。
也許也是因為六年前的那一件事吧。
那時,三四歲的小亞略,應該是有記憶的,他哭著喊著看著自己的阿爸被警察帶走,也許,這才是他抗拒這個的一個主要原因。
但是,作為弟弟,在學校得了第一張獎狀,他是為弟弟高興的。
回到家,仰亞看到了小亞金的獎狀,首先是為兒子感到高興。
“哇,小亞金在學校得獎狀了呢!真的不錯啊?!?
仰亞摟著小亞金親了好幾下。小亞金幸福地陶醉在爸爸的懷里。
“小亞金,是哪個教你跳的蘆笙舞呀?”仰亞以為兒子是在學校學到的跳蘆笙舞呢。
小亞金笑了。怎么說呢。他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不是?!?
“那是誰教給你的?”
“我爸爸呀!”
說著,把頭埋進仰亞的懷里,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
“爸爸?爸爸什么時候教過你跳蘆笙舞啊。”
仰亞是真的沒有教過兒子小亞金跳蘆笙舞。
自從小亞金出生,還沒到一個月,仰亞就離開了家,直到前一段面時間才回到家。這期間,雖然務妮也帶著小亞金到‘那里’去看過仰亞一兩次。可是,在那短短的‘接見’時間里,是不可能還教兒子跳什么蘆笙舞的。現在,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墒牵鰜喴矝]有教過孩子吹蘆笙跳蘆笙舞。
其實,一方面,仰亞剛剛回來,在他離開這個家的這六年,他知道這個家有多艱難、有多辛苦。他現在想的,是如何更早更快地把這個家撐起來,更快地把一直放在阿爸和務妮肩上的擔子接過來,好讓這個家跟得上大家的發(fā)展,也跟得上現在的時代。
這幾年,雖然阿爸和務妮也在苦苦支撐??墒?,說真的,比起整個寨子以及整個社會的發(fā)展。這個家,是遠遠的落后了。
仰亞一心想著的是,如何改變這個家的現狀,如何讓這個家慢慢地好起來。
另一方面,仰亞是一個吹蘆笙的,而且吹得還挺不錯。自己也因為蘆笙,也有那么幾年的輝煌過。可是現在一想,如果自己不吹蘆笙,也許這么多年過得還平靜些,家里人還能因為自己少受點苦受點累。
這次,回來的這一段時間,其實仰亞也在考慮,自己是不是還該吹蘆笙,是不是還要吹蘆笙、跳蘆笙舞。
而對于兩個孩子,仰亞還真的沒想過要教他們吹蘆笙,將來過和自己一樣的生活。
可是,這孩子莫名其妙地就在學校說自己會吹蘆笙跳蘆笙舞了,莫名其妙地就跳得還得到了老師的認可了。莫名其妙地還說是自己教的。
仰亞也被弄得莫名其妙了。
仰亞轉過身,看著旁邊的哥哥小亞略。
“是誰教弟弟跳的蘆笙舞?”
“我也不知道呀?!?
“是阿公?是你阿媽?”
“我也沒看到阿公和阿媽教過亞金跳蘆笙舞?!?
是學校的老師?
小亞金都說不是學校的老師教的了啊。哥哥亞略也說學校里沒有教過學生跳蘆笙舞吹蘆笙之類的。
那是寨子里的其他人?
那就更不可能的了。這幾年,寨子上的人,躲著仰亞他們家,就像躲避什么似的,還有人會主動出來教自己的小孩跳蘆笙舞。
可是現在,這個六七歲的孩子,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地跳蘆笙舞了。仰亞也搞不懂。
仰亞也不是非得不讓自己的小孩學吹蘆笙學跳蘆笙舞,既然他跳了,那就由著他自然地去發(fā)展了。
不過,孩子在學校里得到了表揚,還得到了第一張獎狀,該鼓勵的,還是要鼓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