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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歷七年,在經過了爆發于湖南、粵西、閩南的三場大戰后,到了下半年,整個華南地區的局勢也趨于平緩了起來。
通過林青陽、周官、程邦俊等人的努力,西南的永歷朝廷與西寧王李定國達成了對抗秦王孫可望的一致;而在姚志卓、朱全古入黔后,秦王孫可望則應允了江南抗清人士所籌劃的“楸枰三局”。
七月,姚志卓和朱全古抵達貴陽,隨后前往行在拜謁。到了八九月間,姚志卓帶著永歷帝的背書和孫可望的任命踏上了返回南直隸的路途。來時,是三月出發的,足足走了四個月的時間,到了返程的時候,一路上水道皆是順流而下,到了十一月的時候姚志卓就已經趕回了南直隸,向錢謙益報信。
“如此甚好!”
姚志卓趕回,確定了秦王孫可望對楸枰三局的認可,錢謙益當即便是拊掌而贊,興奮得不能自已。
“子求,九月的時候,定西侯張名振與兵部侍郎張煌言統戰船四百余艘北上,現在就駐扎在崇明!”
說著,錢謙益從案上拿起了幾份抄錄自清廷官府的報告,直接交在了姚志卓的手上,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海邑人民聽其愚惑,上海之衙役挾持縣令竟欲開門揖盜。胥役人等公然包網。民心若是,內變堪虞。”
“上海皆樂賊來,全無一人守城,終日持刀向知縣項下逼之通賊,知縣死在須臾,皂快為甚。”
“……”
姚志卓接過報告,細細翻看,其中有的是蘇松水師總兵王璟的手札,有的是松江府上海縣知縣閻紹慶的告急,還有駐節于蘇州的江寧巡撫周國佐調集各部兵馬前往上海縣驅逐明軍的調令。
不可否認,明軍自黃浦江突襲上海縣確實得到了上海百姓的群起響應,即便看到的只是文字,未曾親眼所見,姚志卓漲紅了飽經風霜的面龐,抬起手,捏著報告便對錢謙益喝道。
“牧翁,人心可用啊!”
一時間,書房暗室之中瞬間就被二人的興奮所渲染得明亮了幾分。沒等姚志卓放下報告,錢謙益緊接著便對其言道“現在,大軍就駐扎在崇明的三尖沙、稗沙、平洋等處,包圍崇明城。老夫已經派人聯絡了,他們此來正是按照大木的布置,前來應楸枰三局的!”
楸枰三局是錢謙益自決心抗清以來最大的心血凝結,此刻姚志卓帶來了孫可望的應允,而作為另一個不可或缺的參與者——孤懸東南的鄭氏集團方面也派出了張名振的艦隊北上。除此之外,錢謙益也派人聯絡了督師川鄂的大學士文安之,準備引夔東眾將東進以為秦藩大軍臂助。
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只要孫可望能夠突破清廷的湖廣防線,隨后順流而下,舟師和義軍皆在,克復南京便是指日可待了。
不過,不比錢謙益,姚志卓卻還有些奇怪于鄭成功為何會派張名振和張煌言這雙魯王的死忠前來,而非是派遣那些鄭成功更加親信的將帥,比如忠振伯陳輝、忠匡伯林習山、忠振伯洪旭之流。而就著這個問題,錢謙益又提起了鄭成功派人前來向其解釋清鄭議和的事情,只是他知道的也不甚清楚。
“這么說,國姓和陳撫軍要用假議和來算計韃子?”
還有這種操作,姚志卓當即便是一愣。只不過,他對此也并不太放在心上,畢竟那是遠在福建的事情了,他是走南闖北,足跡遍布大半個南方的,深知道這么遠的距離是他所鞭長莫及的。甚至,就連當初錢謙益提出楸枰三局的時候他一開始也有些擔憂于西南的明軍能否和東南的明軍、義軍實現配合,到了現在看來卻是他擔憂得有些太多了。
“老夫已經聯絡了誠意伯,誠意伯表示會立刻啟程前往崇明與大軍匯合,引大軍進入長江水道,為接應西南王師做準備。”
誠意伯劉孔昭,乃是在后世被贊譽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