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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后世人提到此間時大多在腦海里反射出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佛山無影腳。不過在明時,佛山是廣東重鎮(zhèn),敕封的忠義鄉(xiāng),在行政上隸屬于南海縣,但卻是那座府縣同城的南海縣于城外級別最高的城鎮(zhèn)。
這里,雖沒有鐵礦資源,但卻是廣東最重要的鋼鐵冶煉生產(chǎn)基地。永歷四年,陳凱救援廣州之時,曾經(jīng)閃過到佛山將本地的鐵匠運走的想法,但是當(dāng)時的船運能力,單單是廣州的那些百姓都是分了兩批才運走的,冒險上岸去與清軍爭衡,對于基本上都是水師的明軍而言是非常不智的選擇。如此,這個念頭在腦海里也僅僅是一閃即逝罷了。
一晃四載,再到此地,明清雙方在廣東地面兒上的力量對比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此時此刻,被局限于浮橋以及浮橋兩岸的清軍只剩下了三千來人,反倒是遭到了近萬明軍的圍堵,端是一個進(jìn)退不得。
“尚可喜,現(xiàn)在應(yīng)該想明白了我這幾年為何要堵死珠江口,翻來覆去的給你的水師放血了吧!”
鐵皮喇叭將聲音散播到了浮橋左近的清軍耳中,其中的驕橫、嘲弄哪怕是個稚兒也聽得出來。但是聽在尚可喜的耳中,卻猛然間意識到其實就明軍水師控制珠江口一事上,他一直以來確實顯得淺顯了,更多的還是關(guān)注于沿途各府縣的防御以及海貿(mào)的阻斷,卻忽略掉了一旦清軍勢弱,明軍就可以憑借著珠江三角洲交錯的水網(wǎng)出現(xiàn)在任何一個地方。
仔細(xì)回想起來,從即將兵敗開始,尚可喜規(guī)劃了逃亡的路線,既確保了安全,也兼顧了速度,這才使得他們能夠迅速的返回這廣州的周邊地區(qū)。但是,即將回到廣州,就勢必要渡過珠江水系。河南島那里已經(jīng)被明軍控制了,而再下游則因為河道過寬而難以架設(shè)浮橋,如此一來,最佳的渡河地點自然就是在這佛山了——從這里渡河不僅僅可以快速返回廣州,還可以得到必要的物資補給,順帶著將佛山的鐵匠都帶回廣州或是直接殺死,以免資敵,可謂是一舉多得。
如今看來,這些陳凱顯然是早已預(yù)見到了,并且憑借著水運的便捷快速的將足以攔截他的部隊機動到了此處,以逸待勞!
大隊的明軍邁著整齊的步伐涌出佛山,如同是張開雙臂一般攏向這些浮橋。鮮明的衣甲、飽滿的精神、高昂的士氣,尤其是看向他和他麾下的這些如喪家之犬,好容易才從堅壁清野的香山、順德二縣逃回來的乞丐們時,更是如同在看著一地會走路的銀子的似的,赤裸裸的沒有半點兒遮掩。
千算萬算,最后卻還是落到了陳凱編織的羅網(wǎng)之中。說到底,還是在于雙方的實力差距過大。但是,若非沒有早前幾年的準(zhǔn)備,以及貫徹數(shù)載的方略、政策,再趕上李定國席卷粵西這一千載難逢的良機,努力加上機遇,此時此刻,已是天時、地理、人和,三者俱在,用那些紅毛鬼的話說就是勝利女神已經(jīng)對陳凱露出了笑容。
“好,好,好,陳凱,真是有你的啊。本王確實是敗了,敗在你的手里,本王心服口服。但你須記得,朝廷還有十幾萬的八旗軍,上百萬的綠營,你今天一時得勢,卻也未必能笑到最后,無非是比本王晚走些時日罷了!”
“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勞閣下操心了。至于韃子想要弄死我,也得他們長得一副好牙口才行。”
明軍迅速展開,以著極快的速度便將浮橋這一側(cè)的清軍為了一個水泄不通。處心積慮的在此設(shè)伏,明軍一旦亮相便斷沒有再給清軍突圍的可能。
冷笑著注視著眼前這個多年的敵手,饒是他憑借著對于歷史的了解以及鄭氏集團的強大實力,幾年下來也只是把尚可喜逼得局限于廣東陸上,再進(jìn)一步都是難以成行的了。但是,李定國的新會之戰(zhàn)卻是最好的契機,積累多時,到了這一刻傾其全力,此刻正是該當(dāng)收獲之際。
“壓上去,除了尚可喜以外,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