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聲音聽起來像是某種完全無法理解的語言,與人類的語言差別極大。
但陳渡卻覺得自己似乎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像是自己正在快速掌握這種語言。
大部分聲音來自極遠,仿佛是這個世界的每一處角落都在嘗試與陳渡進行交流。成千上萬的同類,都在向陳渡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陳渡把注意力從遠處拉到近處,周圍所有的月光族似乎都在對他呼喊。
這些聲音表達的意思都相同,是對新同類的歡迎,接納和鼓勵。
陳渡就是那個被他們認可的,新的同類。
幾乎是在明白了這些呼喊的意思同時,陳渡就心頭大驚想要掙扎。他才不想成為這些月光族的同類,被抹去意識變成那種古怪的樣子。
這些月光族全都是由六十年一次的帝流漿降臨產生,哪怕是最后的勝利者是一只老虎、一只熊,甚至是一條蛇,體型完全不同的生物,都會被帝流漿改造成月光族現有的體型。
可見在月光巖這種與世界規則同等級的存在看來,雙手雙腳直立行走,是高等生命的最佳形態。
陳渡不希望自己變成月光族,那古怪的如同跳舞般的動作,那僵硬的覆蓋了全身的灰白色鎧甲,還有那對所有生命的漠視,都如同夢魘般可怕。
但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連手指動一動都做不到。
只能轉動眼球望向那些月光族,每個月光族的灰白色鎧甲遮住全身,只有臉上兩個孔洞露出眼睛??床怀鏊鼈兊谋砬椋瑓s能清晰分辨眼中歡迎的意味。
陳渡心中又急又氣,該死,我要你們歡迎個鬼啊,我才不想變得和你們一樣!
米蝴蝶沖過來的時候,陳渡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但卻不能開口喊她,只能努力轉動著眼珠,希望米蝴蝶能看得出自己的困境。
陳渡身上的光斑太多,聚集到他周圍的光點也太多,那迷幻的場面會掩蓋住很多細節。米蝴蝶只是覺得陳渡福澤匪淺,得到的帝流漿應該是整個月光巖上最多的。卻沒想到陳渡無法行動,希望有人能來幫他擺脫這種狀況。
帝流漿是上天的饋贈,但獲取的量太大,就變成了一種災難。
眼睜睜看著米蝴蝶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陳渡欲哭無淚,要是能打彈幕的話,眼前都要被他內心的彈幕填滿了。
“你笑個鬼啊笑,我馬上就要變成怪物了,你是為我開心嗎?”
“哎,你怎么還坐下了,怎么,想全程圍觀?”
“快點起來啊,想想辦法救我!”
“我靠,你還閉眼了,你不會是剛才打了半天打累了想睡一下吧?”
“快起來啊米蝴蝶,你再不救我,誰和你約會??!”
陳渡內心有千萬句話想說,現實中卻一句都說不出,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任由灰白色鎧甲慢慢覆蓋全身。
天空中灑落的光點就是帝流漿嗎?
陳渡感覺這些光點進入身體,不僅僅是帶來了一種特殊的能量,同時還有意識。如果說光點都能傳遞意識,它們傳遞的是誰的意識呢?
老天爺?
只要沒有真正危及到陳渡的生命,眉心中央的神奇力量就只會蟄伏不出。哪怕是現在這種糟糕的局面,身體被逐漸改造,眉心中央的力量都沒有任何動靜。
但陳渡識海深處卻有另一股力量忍不住了,沖破陳渡的意識壁障,將陳渡對身體的控制完全接管。
“居然能自己到了這個地方,小子,你很不錯!”
他恍惚間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知道只要這個力量接管了身體,他便可以徹底放心。再糟糕的局面對它來說,應該都算不上什么事。
從這一刻起,他就成為了一個旁觀者。
原來也曾出現過這種狀況,但那都是在陳渡的意識完全喪失狀況下,識海內力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