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敢出言推薦的,沒見提出此策的李斯都默默坐著,一幅事不關(guān)己的神色嗎。
扶蘇哪里不知道嬴政恐怕早已想到了人選,心知自己如何都躲不過,只能心中暗罵一句李斯老狐貍,什么“楚王信重之人”,如今大昭能跟楚王熊懷扯上關(guān)系的不就只有扶蘇母子二人么。總不能讓華陽夫人出使,那還不是只有自己才有這個資格。
扶蘇看了老神在在的李斯一眼,冷笑起身,“兒愿往。”
嬴政自然首肯,也賜了他一根節(jié)杖。扶蘇接過蒙毅親自呈上的節(jié)杖后卻不立刻離開,反而說道“兒雖與楚王有些血脈聯(lián)系,然而畢竟從未見過,而且自問不如甘相辯才,單憑重金恐怕不足以說動楚王。”
嬴政想了片刻,覺得有些道理,他自己也不太有把握,于是問他“還須如何?”
“兒想向父王借一人。”
“何人?”
一直侍立在旁的趙高心中驚醒,卻不等他出聲阻止,就聽扶蘇道“胡亥。”
嬴政只是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過來扶蘇的意思,這是在給楚王一個質(zhì)子,毫無遲疑便準(zhǔn)了,畢竟如今的胡亥在他心中可謂毫無地位,“可。”
趙高阻止不及,只能看著扶蘇面露笑意,謝過王上后,也轉(zhuǎn)身出了殿。他還要去追甘茂求教,至于胡亥,隨便派個人抓來就是。
講真的,如今的扶蘇是越發(fā)沒拿胡亥當(dāng)根蔥了,只要自己思想不滑坡,一個區(qū)區(qū)胡女之子,還真不值當(dāng)放在心上。把他搞出去當(dāng)個質(zhì)子,也是最后一個保險措施而已,如今有一線機(jī)會爭儲君之位的,排到10名之后也排不到他。
甘茂畢竟上了年紀(jì),走得不快,還未到宮門便被扶蘇追了上來。
“甘相留步!”甘茂聞言回頭,見扶蘇快步趕上,欣慰笑笑,“公子既然追上老臣了,便不妨一起走走。”
扶蘇自然欣然應(yīng)允。
“甘相似是早有預(yù)料。”
甘茂笑容和藹“還有誰比公子更合適使楚呢?”
“甘相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甘茂笑得更開懷了“如果公子對出使之事稍有遲疑,或者接命之后不快些來找老臣,下面這番話,是如何都聽不到的。”
扶蘇就知道能屹立大昭朝堂不倒的老家伙們一個一個的都早已成了精,這個曾做過大昭丞相的老頭自然也不例外,聞言不敢怠慢,趕忙行禮問道“甘相教我。”
甘茂扶起扶蘇,又示意周圍人遠(yuǎn)遠(yuǎn)散開,這招呼扶蘇才邊走邊說“其實(shí)楚國這一路看似來勢洶洶,但就熊懷那個膽子,便是有趙姬慫恿,他也不敢當(dāng)真如何的。頂多就是黃歇按捺不住,襲擾一下兩國邊境而已,當(dāng)不得大事。”
扶蘇先是點(diǎn)點(diǎn)頭,又疑惑問道“那為何還要我出使呢?”
“李斯那個滑頭怎么想的,我未必清楚,只說王上的心思,”想聽的就是這個,扶蘇扶著有些喘氣的甘茂,只聽他擺手示意自己無恙,又道“公子畢竟有楚人血脈,與楚國王室血脈相連,這是公子抹不去的印記,也是王上心中不深不淺的一根小刺。楚人亂昭一事,殷鑒不遠(yuǎn),王上如何會記不得呢。”
“甘相說的是穰候一事?”
“不錯。楚人血脈自有其特殊之處,玄妙得緊,老臣也說不清楚,今日只說王上心思。公子此次使楚,說動楚王罷兵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向王上表明心跡,證明自己絕對沒有把自己當(dāng)楚人的心思。”甘茂的小眼睛盯著扶蘇,似乎是要看穿他的心思。
扶蘇咂摸著甘茂的話,心中有些恍然,又有些疑惑“甘相所言,扶蘇明白了。但是該如何證明呢?”
“這就要看公子了,老臣也不知。”扶蘇心里又吐槽了一聲老奸巨猾,就聽甘茂又道“還有一人,公子不可不防。”
“甘相說的是,趙姬?”
“不錯,此人是趙國王女,又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