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議的內容,很自然集中在兩個議題上。
第一個議題是進軍路線。
扶蘇軍在通過原本的兩國邊境關隘后,目前暫時駐扎在汾水以西。而距離此地百里之內能夠給大軍東渡的口岸,只有兩個。
距離扶蘇軍較近的一處港口在北邊二十里左右,這個港口的水文條件較好,港中也有足夠的船只供大軍快速渡河。
但是這個港口在魏軍的控制之下,防范嚴密。據探報,魏人守軍接近三千,依托著地利和工事,完全可以對來犯之敵做出充分的抵抗。
而且一旦不能快速奪取港口,魏軍很可能依靠港口撤退,然后焚毀多余船只,這樣昭軍即便攻下港口,也毫無意義。
另一處港口則位于南邊四十里處,因為港口較小,少量的船只難以渡河所用,但有利之處在于,該港此時仍在韓軍的控制中。
至于搭建浮橋,更不可能。
要在如此寬廣的河面上搭建能夠通過大軍與輜重的浮橋,以此時的科技與扶蘇軍所帶的少量輜重,即便得到了南北兩港全部的船只,短時間內也難以成行。
“南邊港口過小,且距離太遠,船只又太少,我軍如選擇從南邊渡河,雖然安全,卻必須要付出三到四日的額外時間來。”
負責軍情整合的馮異顯然更傾向于從魏軍手中搶奪北方的大港,“而且韓人現在的立場模糊,是否會向我軍放開港口,還在兩可之間。”
“馮兄過慮了。”出言反駁的是甘羅,“故韓南部在王賁將軍的控制下還算穩定,如今又有我軍大軍壓境,區區一個港口的守軍,又無強援,不可能膽敢阻撓。”
甘羅這是在建議通過穩妥的方式渡河,“而多出的三四日時光是否足以攻下守備完善的大港,還在未知之數。更何況即便我軍能夠拿下大港,但如果不能雷霆速下,很可能會眼看著敵軍焚毀船只而無能為力。”
兩人說得各有道理,都充分點出了兩個選擇的優劣勢來。
而相對而言,扶蘇更傾向于選擇南港。
一方面,扶蘇此來的目的是救援,而不是殺傷,與魏軍在此地糾纏,不符合戰略的需要。況且軍功對身為儲君的他而言,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可一旦因為救援不及造成白起大敗,才是得不償失。
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大港防備完善,而且魏軍背靠大河隨時可以撤退,在這樣的情況下,守軍的信心不會太低,昭軍想要速下港口的難度太大。
扶蘇正要做決定,聽完兩人對話的樗里偲卻思索著道“雙管齊下,如何?”
“何意?”扶蘇疑惑問道。眾人也將目光對準了這位長公子的首席謀主。
“正如甘羅方才所言,韓地目前仍在王將軍的控制下,此時韓人無論心思如何,都必定會奉公子之令,而且為了避免被公子責罰,為表忠心反而會更為賣力。
“因此,只需一紙親筆調令,就足以調動港口水軍與船只了。南港雖然船小,但是守軍不少都是水軍,雖然戰力當然比不得楚齊,但應付魏國的旱鴨子肯定是夠了。”
扶蘇有些明白了樗里偲的意思,“攻擊北港最大的難度就在于敵軍有可能從水上逃跑以及焚燒船只。但只要封鎖河面,敵軍被切斷退路,又被大軍圍困,防守意志肯定會被削弱。”
“更重要的是,”樗里偲補充道,“只要韓軍將船只運過來,即便魏軍真的燒掉船只玉石俱焚,我軍也可以利用韓軍的船只就地渡河。”
“并且北港距離白起軍較近,就算因為圍攻耽誤幾日,也可以因為地理優勢得到補償。”
隨著扶蘇沉吟點頭,此事基調算是定了下來大軍北上圍攻北港,同時傳令南港韓軍提船北上,從河面合圍北港。
軍議的第二個議題,是從何處打開為白起軍封鎖缺口。
白起軍的封鎖,是由魏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