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兩國邦交恢復的影響,更重要的是扶蘇的親筆懇求,被拘禁在冷宮多日的嫻妃云裳終于得以重見天日。
親手抱著幼子的云裳被陽光一照,竟覺得皮膚有些發(fā)燙,瞇著眼等了片刻之后,云裳拒絕了宮人替她抱著公子的請求。
此心都已在幼子身上的云裳,自然不可能相信受命于趙王來看守她的宮人。
等到微熱的皮膚逐漸適應(yīng)了陽光的溫度,云裳這才收斂了視線,于是看到了院中又走來了一人。
一見到來人,云裳便笑了出來,“果然是我的好弟弟。”
云琭見到姐姐,同樣心中情緒翻滾,眼淚便滾落了出來,已年過不惑的云琭竟不顧禮儀,徑直撲倒在云裳身邊抱住姐姐的雙腿一陣哀嚎,情真意切已極。
受了云琭的哭嚎影響,云裳懷中的幼童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這讓好不容易哄了寶寶睡覺的云裳不由有些惱火。
然而云琭哭嚎之中的真心實意卻也讓在昭王突然過世之后備嘗冷暖的她有了些許感動,這才沒有飛起一腳。
不過云琭的哭泣,更多自然是為了自己被流放蜀中的慘狀。
如今的蜀中郡可不是日后那個令人稱羨的天府之國,到處都是熱帶雨林覆蓋的蜀中除了酷熱之外,還有許多能夠令北方人感到不適的方面。
雖已有李冰、鄭國等水工領(lǐng)導下的多年治理,成都平原附近已成了僅次于關(guān)中的昭國第二大糧倉,然而云琭流放所去的,自然不會是成都這樣的好地方。
短短一月的的流放生涯,已經(jīng)讓云琭清減了十斤贅肉,簡直聞?wù)邆模娬呗錅I。
先是被華陽夫人嚇了個半死,又在來回的流放生涯中吃苦受累,云琭看到姐姐之后,一想到最近的辛酸過往,自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了。
在弟弟哭了很久之后,云裳終于從最初的稍有感動而變得厭煩了,“起來!”
云琭聽到姐姐隱含的厭煩,當下不敢多言,立刻收住了已經(jīng)干打雷許久了的哭聲,乖乖站在了一旁。
等到云裳終于將幼子安撫了下來,云琭終于小聲著問道“姐姐這幾日可還好?”
云裳斜睨了一眼這個弟弟,嘴角冷笑。這種無聊的問題,也就他還問得出口也不覺得毫無意義。
被幽禁了數(shù)月,更重要的是被剝奪了幾乎一切權(quán)力,何來的好不好這一問?
問出口之后看到了姐姐的表情,云琭似乎也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在云裳的冷眼之下更顯局促。
“趙王為何竟肯讓你入宮?”
尷尬了良久之后,還是云裳率先打破了僵局。
“此來,是替華陽夫人來傳話的。”提及“華陽夫人”這四個字,已時隔了一個月,云琭卻仍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云裳卻并未對這位親家母有何表示,聞言只是淡淡問道“她說了什么?”
云琭猶豫良久,似乎是在衡量兩個女人誰更可怕一些,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畢竟姐姐就算生氣也不會真的拿自己如何,況且此時怎么看,已是虎落平陽的姐姐都不及華陽夫人的威脅更大。
“夫人說,若是……姐姐再敢將……手伸向不該伸的地方,哪怕只是有一點念頭,也要讓姐姐萬劫不復。”
聽完云琭傳自那位親家母的威脅言語,云裳卻并未如弟弟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反而恥笑道“即便她華陽在昭國再如何只手遮天,如何能奈何得了身在趙國宮廷的我?”
云琭對姐姐當然的反應(yīng)早有預料,已經(jīng)習慣了威脅別人的姐姐,何時被人如此威脅過。
然而云琭卻沒有姐姐的自信,苦笑道“姐姐可知,趙王為何肯將姐姐從深宮中放出?”
“是覺得我母子婦孺對他毫無威脅了吧。”云裳對此自然也是有所猜測的。
隨著近些日子以來明顯感覺到的宮中態(tài)勢變化,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