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一開,當先沖出的,自然還是萬事爭先的李放。
在城中憋屈了太久,又被項氏兄弟無情嘲諷,堂堂李牧之子早已胸中的嗜血欲望。
如今反擊終于開始,饑渴難耐的李放又怎可能會愿意慢了旁人半分?
而奉命與李放一同殺出的,自然是自家兒郎——被郭開在趙王遷面前詆毀為“李家軍”而屢進讒言的北軍。
項氏私軍戰力冠絕大楚?
李放倒要瞧一瞧,是你項家軍更為勇猛,還是我李家軍——當然,官方是不會如此承認以落人口實的——更為彪悍。
雖然不像玄鳥重騎般身披重甲,但輕騎戰力足可媲美昭軍的北軍騎士勝在機動更強。
趙國軍界對于在安邑之戰中,胡服騎射與玄鳥重騎第一次正面碰撞的戰局自然做過了詳盡的全面分析。
包括李牧在內的諸位名將都認為,兩軍的第一次交鋒之所以看似胡服騎射似乎毫無還手之力,全因初次遇到披甲重騎所導致的經驗不足。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經過此戰之后,即便是瞎子,也能清楚地看到,面對人馬具甲的重騎采取正面對撞的后果是如何慘烈。
真正合適的做法,應當是側面迂回,利用輕騎遠超對方的機動性邊打邊跑才是。
換句話說,與其指望直接將對手打死,還不如把對方累死。
這其實也是蒙古騎兵對抗歐洲重騎的一貫做法。
當然,不是沒有人指責當時的指揮官趙括與李放——尤其是趙括,白白將三萬精銳送上絕路。
然而這種所謂的事后諸葛,毫無疑問受到了李牧等名將的批評。
站在后來人的角度,誰都能夠看出的問題,卻不能用來指責當事人。
對于這一新興兵種的崛起,任何人在事先都不可能有所準備,以此來苛責趙括,實在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就像當初大昭強弩兵最早開始席卷天下之時,也從未有人提醒過絕不能與大昭進行正面野戰一樣。
難道以此觀之,當時的名將都毫無戰略眼光嗎?
李放自然是第一波出城的,而與他只是個前后腳功夫便同樣從西門殺出的,則是在此戰中統籌有度,已逐漸有了名將之姿的章邯。
而跟隨章邯出城迎戰的,當然是大昭鐵騎。
雖然并非玄鳥那般崩山止水的重騎,介乎于重騎和輕騎之間的大昭鐵騎仍有不俗的沖擊力。
之所以選擇西門,是因為南門實在太過水泄不通,兩支騎兵的目的是從西門直插敵軍側翼。
若戰機允許,得了扶蘇點頭的他們,甚至被賦予了直接殺向項燕中軍的厚望。
這就意味著斬將奪旗,甚至俘虜一位成名大將的機會,就這么擺在了兩人眼前。
而與他們同樣渴望此等戰功的,還有樂乘。
兩支騎兵率先開道之后,緊接著就是樂乘所領的,主要由趙魏兩國精銳所組成的步卒。
無法在馬上與趙國爭個高下的魏國,卻一直是以強橫的步卒實力而稱雄列國的。
要想拖出想要回師救援的攻城楚軍,僅依靠迅捷如風卻失之厚重的騎兵,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隨著戰術的逐漸開發,騎兵逐漸有了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左右戰局的實力。
但至少在這個時代,乃至今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真正具有能夠在戰場中一錘定音效果的,只有看起來并不花哨起眼的步軍。
由于主將傷退而正遭逢軍心渙散的西門楚軍哪里料得到原本被壓制得只有喘息之機的留城守軍竟然真的敢于沖殺出來。
還想著如何再攻上城墻的楚軍在缺了最高指揮的情況下,驚愕地看著攻了半日的城門突然打開,然后就立刻被如開閘洪水般一涌而上的鐵騎沖了個七零八落。
再被跟隨在騎兵之后,得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