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點無論何時都是存在著的。
而韓信如今所要求,或者說他所希望的,就是昭軍騎士能夠完全將生死拋開,以自身為武器,與楚軍以命相換。
雖說當兵的人都早已做好了馬革裹尸的準備,但如果真的所有人都能將生死拋開,那就不會有潰兵,也同樣不需要有軍法嚴令了。
西門的楚國潰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正式投身軍旅不久,但韓信自認早已看穿了戰場之上,普通士卒的心理。
說穿了,當兵吃飯,不過是因為有利可圖而已。
昭人聞戰而喜,不就是因為可以獲得封賞嗎?
但是有封賞,也要有命來享用,不是嗎?
因此在韓信看來,嬴顯所說的簡單,大有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
但是無所謂。
韓信只是要讓嬴顯做一個榜樣而已。
哪怕僅僅是裝樣子。
只要身為王室子弟的嬴顯肯當先沖鋒,韓信不擔心其余士卒在這樣的激勵下會無動于衷。
至少暫時地,士卒們能夠真的將生死之別從腦海中剔除。
那便夠了。
“護送韓……先生暫回留城。”嬴顯不知韓信心中所想,隨手指派了自己的幾個親衛先護送韓信離開。
達者為先,既然對方明顯在戰局把控之上勝過自己,本就被始皇嚴令來學習的嬴顯,不介意稱呼對方一聲“先生”。
沒有過多言辭,本就不打算跟隨沖陣的韓信點頭答應了嬴顯的好意。
就算多韓信一騎,對稍后的戰事也并無多少影響。
被嬴顯“剝奪”了參與稍后戰事的機會,親衛們稍有遺憾,但軍人的服從天性讓他們依然毫不猶豫地接下了相比于戰陣廝殺要無聊許多的護衛工作。
目送韓信等人離開,嬴顯手抬戰弩,眼前赫然出現的,便是項燕身邊僅剩的護衛。
而正在鼓車之上奮力擊鼓的項燕,此時終于停下了擊鼓的動作。
一支本該被牢牢關在淹城的騎軍突然出現,打亂了項燕的全部計劃。
電光火石之間,一向喜歡在戰前就立于不敗之地的項燕竟一時沒了應對之策。
最值得信賴的項氏子弟在隨著項榮力阻潰軍南下,就連形影不離的親衛隊也被他全部投入到了絞殺趙括部的戰場上。
放眼望去,手握四十萬大軍的項燕突然發現。
自己竟無人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