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們上船之后,碼頭各處的貨倉紛紛大開庫門。
門內,裝滿了各色武器裝備還有箭矢的箱子。
這些沉重的箱子緊接著女人們被抬進了船上的貨倉,貨倉被裝得滿滿當當之后,兩艘當先的海盜船先行離開時,吃水線比來時顯然深了很多。
而在這之后,還有最后兩個倉庫。
這里面所裝的,在海上甚至遠比之前上船的女人和武器還要值錢。
糧食。
整整兩大倉庫的糧食。
即使?jié)M是污泥覆蓋,靳尚也可以肯定地說,他在海盜頭目的臉上看到了名為瘋狂的光芒。
領地一年多的稅收就這么被海盜們全盤帶走,靳尚要說完全不心疼那肯定是騙人。
然而直到最后一片風帆,以及船上那個巨大的身影徹底離開視線之后,靳尚都沒有說一個“不”字。
要有所得,必要有所失。
身為一個平民子弟,能有今日的地位,靳尚靠得,就是他從來不會在舍得之中猶豫片刻的決心。
至于張良想要利用這些海盜所做的事情,靳尚即便并不看好,但他并不會有所阻撓。
因為張良此人之所以能在各大勢力之間周旋,就是因為他不會讓與他做交易之人受到損失。
“趙、魏之間,即將展開大戰(zhàn),薛侯可以伺機從中牟利,所得不會比今日失去的少。”
或許是靳尚的表現(xiàn)讓張良感到滿意,在海盜們在卑躬屈膝的感謝后離開之際,張良輕描淡寫地說了這么一句。
沒有去問張良是怎么知道趙、魏即將大戰(zhàn),對于張良的情報網絡能力之強,靳尚是親自目睹過的。
而且在宛城和談之中,昭國在趙魏兩國之間所刻意埋下的那個火藥桶本身就在薛地附近,作為和談的親歷者之一,雖然只是作為配角存在,靳尚對此也早有過預料。
他只是從未想過這一天到來得如此猝不及防而已。
“先生是想讓我?guī)椭簢俊标P于如何兩國交戰(zhàn)中牟利,靳尚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為何你會這么想?”張良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似乎真的是在問靳尚的看法。
“因為魏國必勝。”
“趙國顯然實力更占優(yōu),為何薛侯會以為魏國必勝?”
“三點。”
“愿聞其詳。”
“第一,昭國不會讓趙國獲勝。楚國已經勢弱,山東五國中唯一還能掀起浪花的,就只剩下了趙國。
“明眼人都清楚,昭國接下來要對付的肯定是趙國,魏國也是想利用這一點,才會在和談上以昭國馬首是瞻。
“若猜測不錯,龍陽君前日的出使,也正是為此戰(zhàn)打頭陣。”
“不錯。”
“第二,趙國軍力雖強,但是礙于兩線作戰(zhàn),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北方對抗匈奴,能夠用到南線的兵力并不多,何況還要面對一個公子無忌。
“第三,彭城畢竟是飛地一塊,趙國雖然在此駐扎了不少兵力,但飛地難守是共識,魏國只要能頂住壓力圍困彭城,用不到明年開春,彭城就只能不戰(zhàn)而降。”
“所以薛侯以為,有此三點,魏國必勝。”
靳尚點點頭,他的確是這么想的。
“那為何魏國還需要薛侯的幫助呢?”
靳尚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