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原本正在門口與其他人一樣,一臉看猴戲的樣子。
此時見扶蘇不知何時也走到了門前,連忙收攏了笑容,上前行禮道“見過太子。”
看到扶蘇望向門口的眼神,高進知道太子這是對自己半天不曾做出反應的不滿,忙請罪道“屬下這就去處理。”
“不必了。能在我面前出如此大言,想必至少是有些膽量的,就去聽聽他想說什么好了。”
“這……唯。”
扶蘇說得沒錯,酈商那個兄長的確是看到扶蘇從屋內走出,才故意以大言吸引他注意的。
一見扶蘇在高進的護衛下走上前來,他便往后退了一步,主動擺脫酈商的糾纏,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外裳,行了一個參見的大禮,“高陽酒徒,見過太子。”
高陽酒徒?
扶蘇撫著已經逐漸長得茂密起來的胡須有些好笑。
原來自己隨手在路上撿了一個人,竟也會與某個歷史名人有所牽扯,這等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高陽酒徒這個名號,涉獵過秦末歷史的扶蘇自然有過耳聞。
這是儒生酈食(yi)其(ji)在初見劉邦之時,為了吸引劉邦的注意,以酒徒自稱。
因為眾所周知,劉邦不學無術,對于儒生并無興趣,但對于喝酒卻是個中豪杰。
只不知為何在自己面前,酈食其也以“高陽酒徒”自稱。
自己應該并沒有酒鬼的名頭吧。
難不成所謂吸引劉邦注意只是后人意會的,實際上酈食其自個兒就是個嗜酒如命之人,高陽酒徒還就真是他的外號而已。
此人身高與扶蘇相仿,在南人中的確是難得的高個子,而且與如今大多數儒家門生一樣,長得孔武有力,只有腰間所帶的換成了酒葫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佩劍所換,長相倒無甚出奇,只是頗有老態。
此時雖然是臉上酡紅,大有醉態,但酈食其雙目炯炯有神,身姿挺拔之下,配合一頭凌亂的長發,倒也的確有些狂放不羈的名士風姿。
若是在幾年之前,扶蘇早就醉心不已,懇求先生指教了。
不過扶蘇早已過了當年見到誰都想撲上去的階段了,面對這位自稱“高陽酒徒”的名人,只輕笑道“你認識我?”
“留城之戰時,曾遠遠見過。”
留城之戰?
為了避免百姓在城內不便,當日扶蘇已經將城中百姓全部疏散,因此酈食其當時的身份只能是兩軍士卒。
至于是哪一方的……
高陽可是在楚國境內的。
“你是楚兵。”
“不錯,在下曾在項氏帳下,參與過留城之戰。”
原來酈食其竟這么早就在項氏門下當過兵?
扶蘇聽了酈食其之前做過楚兵還未如何,高進聞言卻立刻緊張了起來,立刻將手按在了劍柄上,就差直接拔劍砍人了。
“高統領不必緊張,我若是心懷不軌,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求見?”面對高進的警惕,酈食其卻仿佛看不到危險,反而笑著解釋,“當日參軍也非酈某自愿為之,不過是被逼的。”
高進可不會因為這一兩句解釋就放下警覺,仍然虎目圓睜死死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見說不動高進,酈食其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這人的膽量,果然如扶蘇之前所說一般,絕對不小。
“既然是故人,來見我有何事?”
“故人?哈哈哈哈,的確是故人。”扶蘇的隨口調侃似乎讓酈食其頗覺有趣,大笑道“故人酈食其,前來為太子解憂。”
“我有何憂?”知道這是說客們經典的開場白之一,扶蘇很配合地問了下去。
“一憂趙魏暗通款曲,二憂信陵君與魏王敞叔侄齊心,三憂齊楚背盟。”
看著扶蘇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