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張云秀聞言頓時高興地不行,連忙扯了個凳子過來遞給趙干事。
革委會生產合作互助社她一直都沒過去領零活回來干,就是覺得有那個時間去剝云母搓麻繩,還不如在論壇上找活干掙錢多。
她烈士遺孀的身份在某方面也是個很好的借口,就算她好幾個月不去找零活干,旁人也只是以為她手里的錢是死去的男人留給她的。
而父母兄嫂,還有白家那群人則是以為她手里頭的錢是以前白霆悄悄留給她的,因此這幾天她雖然花錢多了些,但也沒引人懷疑。
不過要是有個正式的工作干著,張云秀肯定不會拒絕的。
“我還能騙你呀!”趙干事把鍋遞給她“喏,這是你讓我幫你買的鍋,你瞧瞧咋樣。”
張云秀把鍋拎著,這鐵鍋倒是不大,估計直徑有45左右,比起她娘家灶臺上那口大鐵鍋肯定是比不上的,但非常適合普通一家三口使用。
摸上去質量可不比供銷社里頭賣的那些差!
“多謝你了趙干事。”張云秀將小鐵鍋收起來,這才趕忙問道“那個工作的事兒……”
“你也不是不清楚鄉下戶口在城里找工作多難,我呀也沒那個能耐直接安排你進工廠里頭去,不過呢,最近紡織廠里頭有個招工考試,你要是考上了就能進去上班,要是考不上,我也幫不上忙。”趙干事笑著說道,“對了,你是念過書的吧?”
“恩,念過書的。”張云秀點點頭,“初中畢業。”
66年革命開始,國各地的學校對上課這事兒都不咋用心了,甚至連高考也給取締,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想上大學只有通過推薦之類的。
最初革命時,學校里頭的學生都跟瘋了似的,批老師的,舉報老師的,數不勝數,僅剩下的老師們都不敢正兒八經的教課,二嫂覺得當時學校里頭的環境已經不適合她繼續念下去,所以初中畢業后張云秀也就沒繼續上高中了。
“恩,初中畢業也可以了。”趙干事松了口氣,“我幫你報了名,9號上午8點就要到廠里去考試,你可得記清楚了。”
“趙干事,這都考什么內容啊。”張云秀先是道謝,便又問道。
“估計就是考書上的知識啥的,我聽人說沒多難的。”趙干事看她一副擔心的樣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這次紡織廠有幾個車間都要招人,考試啥的也就是個過場而已。”
張云秀點點頭,從背簍里拿了七八個皮蛋和咸鴨蛋給她,“趙干事,你幫我的忙幫的太多了,都不知道該咋感謝你才好,這些你拿回去給幾個孩子吃,都是我爸媽自個兒做的,也不值什么錢。”
趙干事也沒客氣,喜滋滋的拿了東西就走了。
張云秀臉上的笑容從趙干事離開后才慢慢消失不見,微微皺起了眉頭。
“紡織廠……白家里頭可是有好幾個都在那里上班呢。”
她暗暗嘀咕,可在城里頭沒關系沒人脈的,趙干事能幫她報個名就算不錯了,她也沒資格去挑啥。
而且要是能進廠上班,在老家的父母兄嫂心里頭的擔心也能少一點。
至于考試的事兒,張云秀倒是沒太大擔心,前世她賺了錢后也是去上過夜校的,后來飯店生意做的大了,吸引了不少外地吃客。
當時她認識了一個外教,還跟著她學了英語和簡單的法語。
若真的像趙干事說的考試題目簡單,她應該能做得出來。
“張云秀……趙干事真的幫你找了個工作啊?”
門口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張云秀不用抬頭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井樓總共就住了兩個寡婦,一個是她自個兒,另外一個就是住在三樓的衛佩蘭,她帶著兩個兒子住的三樓最小的那個屋子,平時最愛跑到隔壁劉慧芳家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