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臻此番昏厥,并未過多沉睡。醒來后仍艷陽高照,和微微悶熱的氣溫。
大概卯時剛過。房中只有葉瀟瀟一人看護,太醫剛診完脈,凝重著面色不住摩挲山羊胡須。還未沉思出個結果,門外走來一宮女。
行禮道:“戚太醫,我家娘娘胎氣有些不穩,直呼小腹酸痛,陛下名奴婢前來傳喚于你。”
聽聞,太醫立刻抓著藥箱便隨宮女走了。一句有關鳳臻病情的話語都未留下。
葉瀟瀟還是跟隨在其身后,雖然引路的方式很被動,禮儀上還是將人送到門口,待人出去了,關上門才返回到床榻邊。
見鳳臻醒來,笑道:“臻上你醒了,如何?可有感覺到哪兒不舒服?”
鳳臻沒有回話,看著他如初見時般暖暖的笑容,一時間心中很不是滋味。因為自己的無能和怯懦,連帶著他也在夜瀾國受盡冷嘲熱諷和輕怠。連個小小的太醫都敢無視別人。
到底是自己束縛了他。
“對了臻上,靖殿下此刻在面圣呢,他讓瀟瀟轉告臻上,讓您別太擔心,會沒事的。另外他會想辦法求陛下開恩,讓我們先回王城解毒治療。”
開恩?先回王城?
葉瀟瀟道:“那個……臻上,陛下已經把整座浮屠塔的損毀歸算在您頭上了。因為太醫一口咬定您只是剛剛經歷過小產,身子太虛而已,并無大礙。便下了令,未來二十年我們都必須在大爻寺代發修行,親自修建鍛造,直至恢復原貌為止。以此來向我佛懺悔。”
鳳臻皺眉。二十年?
葉瀟瀟呵呵一笑,神色極苦,道:“主持當然只得應承下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哪是什么向我佛懺悔?分明是利用此事來禁你我二人的足而矣!他可能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并且對他來說已經感覺到威脅。才會出此下策。”
鳳臻更加疑惑不解,什么計劃?
葉瀟瀟謹慎看了眼門口位置,湊近鳳臻后再度心照不宣道:“蘇家的事情只是一個由頭,那些天來我除了調查‘阡零’一案,還做了別的東西。算是為臻上您以后重登帝王之路,做一些引子。”
鳳臻雙眼瞪得圓溜,震驚至極!
“葉瀟瀟你……”
她話未說完,葉瀟瀟愧疚一笑,道:“抱歉啊臻上,因為目前為止時機還不夠成熟,請恕瀟瀟暫時不能直言相告。不過臻上放心,即便以后二十年我們都不能夠離開大爻寺,只要蘇家人還仍能自由活動,便不會耽誤進程。二十年后,待瀟瀟再去做一些決定性的事情,便容易得多了。
至于蘇家人,你也無需太擔憂,他們能做的事情絕對想不到是在幫我們。待他們意識到的時候,早就大局已定,他們也會成為幫兇的,便更不敢聲張了。”
“胡鬧!我何時說過要重登帝位了?你竟敢擅自做主,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葉瀟瀟撓了撓頭道:“抱歉,瀟瀟知道錯了。”
話是這么說,卻并沒有被呵斥后的認錯之意,反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早就猜到鳳臻決計不同意,所以一直在暗度陳倉。
他唯一該懺悔的,是自己心太急了而露出破綻,竟讓老皇帝的人察覺到危機感。他大意了。
鳳臻讓葉瀟瀟去幫自己把元靖請來,說有事要找他。便是為了不讓他一直在老皇帝門外傻跪著。
且當著葉瀟瀟的面,對元靖道:“元靖,我的事情姑且先如此。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夠答應。不許推辭!”
她的面色無比鄭重其事,是元靖從未見過的嚴肅,當下既知嚴重性,也肅穆地點頭,道:“臻兒你說,我聽著呢。”
“去向你父皇請纓,兼并下鳳妤國!”
聽聞,元靖整個人都呆住。
元靖還是沒做好上戰場的心理準備。
但面色看上去,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