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猛然一顫,手指圈攏,渾身一涼,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祈驚闕穿的本身就單薄,見我打噴嚏,脫了衣裳裹住我,曲解著我的意思“看來夫人喜歡雪人了。”
他的衣裳帶著他的溫度,裹在我身上,像終年化不開的雪,直達了心間的寒冷,令我顫栗,問道“他不聽號令,自當(dāng)有太后和皇上下令處置,你這樣是不是越了規(guī)矩?”
祈驚闕嘴角微揚“夫人在家久了,應(yīng)該沒忘北大營隸屬誰掌管,到底聽誰于誰?”
“對于這種不聽號令,有私心的人,他能在這里,夫人不覺得就是皇上太后的意思嗎?”
赫連璽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囚禁起來,皇宮里掌管事情的是太后,太后不下令,沒有人敢拿北大營出氣。
我遲疑了一下“太后和皇上要殺秦將軍,有沒有想過他的祖父秦千衑?”
秦悟之所以會有今天,皆是我的原因。
他的祖父是禹州大儒,曾前朝史官,聲名遠(yuǎn)播,教過的學(xué)生不計其數(shù),殺他的孫子,只要他有心,就會煽動學(xué)生,造成民心惶惶。
祈驚闕嘴角一翹,臉色帶著不正常的白,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夫人說了這么多,該不會不舍得他吧?”
我嘴角蠕動,想要反駁,他的手指滑過我的臉頰,我的話語咽在口中說不出來,就著口水又咽了下去。
“軍號令沒有用了,北大營的將軍也就沒有用了。”祈驚闕見我不說話,越發(fā)的漫不經(jīng)心,像自說自話,又想說給我聽“皇上太后要整合北大營,恰好,為夫又沒事,這個重任,就落在為夫的身上了。”
“為夫這些天趁著夫人睡著,除了京城里里外外,就連外面,都加強了人手,夫人把人殺了,后續(xù)有一堆子的事。”
“你這樣做就不怕成為眾矢之的,更何況赫連決本就該死,北凌天下大亂與我何干,與你何干,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操心天下百姓了?”我?guī)缀趺摽诙觯哉Z之間帶著我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關(guān)心之態(tài),讓祈驚闕察覺染了笑意“夫人真是在關(guān)心為夫,為夫受寵若驚啊。”
他的話語可不像受寵若驚,更像是嘲諷,正當(dāng)我要說話的時候,初雪聲音突插進來,“秦將軍所作所為,皆是我授意,與他無關(guān),九千歲要殺,殺我好了。”
我的目光向初雪望去,穿著西宮娘娘的服飾,凍得滿臉發(fā)青,發(fā)髻有些凌亂,雙眼鼻子通紅,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她的身后,跟著皇宮里的太監(jiān),跟著祈驚闕的太監(jiān),兩撥人馬,有數(shù)十個之多。
我腳下的步子忍不住的向前一步,祈驚闕察覺了,摸在我臉頰上的手稍微一下滑,落在我肩頭上一壓,把我向前的一步重新壓回來了,揚起發(fā)白的嘴角“夫人是一個幸運兒,真是想見誰,誰就來了。”
我慢慢的把頭扭向他,看著“你想讓我選擇?”
我最討厭選擇,最討厭別人讓我選擇。
祈驚闕低低一笑“小孩子才會選擇,大人沒有選擇。”
我心神一蕩,他說的沒錯,大人沒得選擇,只能閉眼上前。
初雪現(xiàn)在頂著我曾經(jīng)的一張臉,秦悟不知道她不是 ,還把她當(dāng)成姜酒,當(dāng)成我,見她一來,本來死寂一般的臉,瞬間鮮活起來“娘娘,不必為臣去哀求一個宦官,臣為娘娘效命,心甘情愿死而后已。”
初雪跑上來,立在了秦悟旁邊,跪下來。
秦悟見狀瞬間激動憤昂起來“娘娘您是皇家人,怎么能跪一個宦官,有失您的身份?”
“你閉嘴。”初雪對賀悟一聲低吼,跪著膝行,來到祈驚闕面前,祈驚闕側(cè)身一坐,我站在他身旁沖著初雪搖頭,讓她不要管這件事情,秦悟身為北大營的將軍,能三更半夜的在此,就說明他今夜必須得死,誰求情也不行。
初雪倔強的沒有哭,對我的搖頭視而不見,問著祈驚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