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茗香樓的三樓,花椒的確是費了心思的。
茶室講究一個靜字。
花椒特意在樓梯口處放了大片翠綠的竹子,然后每間茶室都是用綠植隔開的,除了花椒那間辦公室,三樓共有八個茶間,且每個茶間都有窗戶,唯一不同的是,朝南的窗戶看到的是小胡同和前面的新宅院子以及林林總總的房屋,而朝北的窗戶看到的是則是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兩邊的店鋪和視野盡頭的碼頭。
秦鳴要了一壺龍井,坐在靠北的窗戶,神色憂傷。
許由端了茶,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裴鶯盈盈上前“我來吧!”
“是三樓的客人。”許由指指三樓。
“我知道。”裴鶯沖他笑笑,“你快去忙吧!”
“好。”許由也沒多想,把茶盤給了她。
裴鶯接過茶盤,腳步輕盈地去了三樓,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窗邊的秦鳴,觸到少年清風明月般的臉,裴鶯心如鹿撞,咬唇道“公子,您的茶。”
前幾次相見,他只是沖她笑笑,并未搭話。
這次他又來,裴鶯總覺得他在等她的態度。
秦鳴接過茶,碧湯銀針,清香撲鼻,面露驚喜道“謝謝姑娘,在下能否請姑娘喝一杯茶?”
“不了,多謝公子。”裴鶯紅了臉,轉身就走。
“在下希望每次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姑娘。”秦鳴對著她的背影道,裴鶯臉更紅,提起裙擺匆匆下了樓,差點跟許由撞了個正著,許由撓撓頭“裴姑娘,你怎么了?”
“沒怎么。”裴鶯粉面含春,“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說著,提著裙擺就跑了出去。
看到小胡同里他的馬,心里一陣甜蜜,原來他的確是來看她的……她從來都沒想到,今生今世她還能遇到像他這樣風度翩翩的公子,而且這公子對她還有情。
花椒在三樓的辦公室窗戶剛好朝南,她并沒有聽到秦鳴和裴鶯的對話,而是凝神在寫開水白菜的具體步驟以及還想繼續推出的別的菜品,無意低頭往下看了看,卻驚訝地看見裴鶯端著水盆去給拴在小胡同里的馬飲水,而且還喂得極其有耐心,目光還不時地往三樓這邊看。
花椒心里一沉。
那是秦鳴的馬,裴鶯這是做什么?
而且讓花椒感到納悶的是,他們是怎么認識的?
不一會兒,秦鳴下了樓出門去牽馬。
裴鶯遠遠沖他福了福身。
而秦鳴則不冷不熱地沖她點了點,騎馬遠去。
裴鶯一直站在胡同口,目送秦鳴遠去,才回了新宅那邊。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花椒什么都明白了。
憑心而論,她并不想過問裴鶯的事,但如果裴鶯出了事,還得連累裴澤出面解決,她男人在外面奔波,本來就夠累的了,她不愿意讓他再為這些事情勞神。
便決定過問一下這件事情。
老大一家已經搬出去了,他們住得不遠,跟茗香樓就隔了兩條街。
柳氏這幾日正在家里收拾屋子,也沒怎么帶孩子過來,整個院子清靜了許多,花椒便跟王氏閑聊,問起裴鶯的親事,王氏是個藏不住事的人,一古腦地把那天在逍遙茶樓遇見秦五爺一家的事告訴了花椒,嘆道“媳婦,我也不瞞你,你嫂子已經讓柳五問秦五爺了,秦五爺說秦公子不著急成親,說是再等等,你說說,都二十歲的男人了,還說不著急,這不是明擺著不愿意跟咱們結親嘛!”
她又不是傻子。
“也就是說秦家還沒跟咱們家議親唄!”花椒問道。
“可不是嘛,人家瞧不上咱們呢!”王氏很是沮喪,“秦公子那樣的人物,我看得上呢!”
“那鶯子的意思呢?”花椒又問。
“這事鶯子還不知道呢!”王氏又嘆道,“你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