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宇。
如同插天巨劍一般斜斜指向天空的鐘塔。
朱紅的大門上面,敕造玄真觀三個鎏金大字熠熠生輝。門口的兩個迎客道人倨傲的看向騎馬過來的三人,不等他們說話,揮動拂塵,大聲喝道“來者下馬!”
賈琮跳下馬,將韁繩交給了身后的扇子。整理了好衣冠邁步上前,正要說話行禮,那稍稍高大一些的道人再次喝道“來者止步!”說話間還挑釁似的瞟了他一眼。
他覺得不對勁了!這不是一般寺廟道觀應該有的作風。
銅錢從身后冒出來叫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榮國府的琮公子來訪,還不派人出來迎接。”
高道人輕蔑的一笑“什么榮國府,哪里來的狗屁琮公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是你們這些雜種來撒野的嗎?”
什么地方?小小的玄真觀還有什么大后臺不成。張老神仙這種簡在帝心的國師級別的人都沒有他們傲氣。
賈琮道“寧國府的賈敬老爺,貴觀想必也不放在眼里了。”
高道人哈哈一笑“賈敬老爺跟你有什么關系,別什么阿貓阿狗都朝前來攀關系。”
賈琮終于確認了,這兩個道士就是受人指點特意來為難他或者拖延什么的。
他使了個眼色,銅錢、扇子拎起馬鞭就甩了過去,啪,啪兩下,把兩個道士打的滾落在地。好身手,不枉我給你們扎針,教你們功夫。
賈琮推開大門,抬腳入了道觀。
里面早就有五個膀大腰圓的道士不倫不類的提著金剛杵,見他進來,也不說話,齊齊上前圍成一圈,眼神不善的看向他。金剛杵上暗紅色的血跡仿佛有數不清的靈魂在哀嚎,而道人身上的煞氣更是沖天而起,頭頂上的黑氣宛若實質,像是惡魔一般獰笑。這是濫殺無辜,不修功德的陰氣、怨氣,最易招來天雷。
賈琮抽出秋水劍,大喝道“好一個十面埋伏!”
天王殿里傳出來一個年輕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玉面郎君走到臺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看向他“賈編修可樂意做一回項王呢?”
說話間又有十幾個一看就是殺人盈野的老手穿著不倫不類的道袍圍了上來。不用望氣,眼睛都能看出個個黑氣纏繞。
殿閣的屋脊上,廊檐上,月墻上,十幾個弓箭手散落其中,交叉覆蓋住場中。
三清殿中神像前的蒲團上,一個留著稀疏的胡子的老人更跪著不停的念叨著什么。旁邊的藤椅上以為師太道“賈道長,到了這一步,你還要猶豫,還能猶豫嗎?四王八公就差你們賈家了。”
老道人閉目念經!
像是默許,又像是拒絕。
另外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道“智通師太,不用逼迫了。寧國府難道還有選擇嗎?公主殿下可是他們府里的長媳,而且還和當家人賈珍不清不楚。你說天子要是知道了這個,會怎么對付賈家?”
“哈哈哈哈!”賈琮一身血氣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秋水劍如一灣秋水,明亮,冷冽,他的眼睛也如秋水劍一樣凜冽,如刀鋒般看向智通師太和年輕人。
“你……你……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年輕人語無倫次的說到。
智通師太跑到門口向外一看,頓時癱軟在地。
一圈圈躺倒在地的尸體,碎成爛肉的胳膊、大腿以及內臟,那個原本漂亮的不像話的玉面郎君早已經看不出人形。
“這座道觀到底還有多少陰司,多少被你們無辜害死的人,賈敬,枉你兩榜進士讀了那多的圣賢書。圣人就是這么教導你的嗎?”他五感靈敏,早已經聽到了這個道觀數不清的密室中的哀嚎。
“大道無情,圣人無情。萬物只是芻狗。”這是賈敬今日第一次開口。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甚至人也沒有轉過來,依舊跪在蒲團上朝向三清。
“放屁,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chu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