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一拜下去,南安郡王才真的完了。”堂屋中響起一個突兀的聲音,那聲音清冷,卻又有說不出的魔力,令人忍不住的想要看看說話之人到底是誰。
南安太妃心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直接燒到了頭頂之上,心道賈府的家教這么差嗎?什么阿貓阿狗的都可以隨便插嘴。
賈母沉著一張臉,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賈琮推開擋在面前的眾人,直接來到太妃面前,道“便宜不可占盡,琮原以為太妃如此德高望重之人,該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想不到倒是我高看了你。”
他的氣勢很盛,平靜的背后似乎有一座泰山壓了過來。眾人一時為他的氣勢所影響,竟然忘記了說話。
太妃剛剛做的委屈的樣子還沒收攏,臉色又陰沉了下來。這種變化讓她的表情呈現出一種極度的扭曲,恐怖之感。她壓著嗓子道“員外郎說的是什么,哀家倒是聽不懂了。”
賈琮神色平靜,仿佛連多給她一個表情都不愿意。他說“太妃何必自欺欺人,今日到底所圖何事,莫非以為榮國府的都是傻子嗎?還是太妃覺得賈家是一個沒落的郡王府能隨意拿捏的?”
這話出口不異于當面打臉,任是那人心態(tài)再好,怕是也會爆發(fā)。
但此刻爆發(fā)的不是太妃。
而是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物——賈母。
她直接喊道“夠了!”她想讓賈琮閉嘴。她還在用原來四王八公的老眼光看問題,把北靜王、南安郡王看的太高,太重了。因此雖然不肯把家中女子遠嫁和親,但也不敢得罪對方。
殊不知,時代變了。這個天下,不再是四王八公可以隨意伸手隨意宰割的天下了。
時代的浪潮過來,最先淘汰的就是死死抱著舊時代不肯放手的那些舊時代的成功者。
南安郡王府,到了歷史使命終結的時候了。
沒有賈琮,也會有其他人來終結他。
這一點,連天子都看不清楚。
天子的謀臣也不過是想削藩,做一個正常的古代王朝都會做的。治理天下的過程中,勛貴勢力慢慢沒落,被文臣武將替代,新陳代謝,開國功臣家族腐朽后,總會被新生的力量取代。
這是內部力量的更新,屬于在游戲規(guī)則內玩耍,天子的謀臣很熟悉,四王八公中的部分有遠見的勛貴也很熟悉。
但現在卻不是這個路數,站在歷史的下游朝上看,一切歷史都是過去史。
工業(yè)浪潮的大幕已經拉開,新生的階級,新生的力量正在孕育,正在崛起。他們看不到,賈琮能看到。南安郡王府的沒落不在于新的勛貴,新的文臣武將要爭奪利益。而是因為新生的資本要尋找養(yǎng)料,要把舊有的一切都打碎,包括郡王府和郡王府代表的一切,都變成資本,澆灌出那個龐然大物出來。
他理都不理賈母,直接道“太妃真以為四王六公是可以憑恃的力量?若是真的可恃,太妃如何又要獨自奔波,甚至求道榮府?”
賈母身體都有些斗了,一方面是生氣,一方面卻是懼怕。
她甚至有些歇斯底里“閉嘴,琮哥兒,我讓你閉嘴。”
屋子內的各房的大媳婦小媳婦嚇傻了,在王夫人和鳳姐的呵斥下連忙退了出去。史湘云、迎春、探春、惜春在賈元春的帶領下也走了。
只有林黛玉、薛寶釵沒有出去。
這兩位堅定的站在賈琮身后,一左一右,共同的看向了賈母,南安太妃。
賈母的心更疼了,也更加害怕了。
太妃看著她的表演,在她的不敢置信中,離開座位,對著賈琮福了一福道“員外郎有何要求,不妨都講來,王府若能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賈母傻了,她沒想到最后竟然是南安王府低頭。
哪怕是賈代善,賈代化兩人還在的時候,南安王府也不是賈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