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要和皇上周旋,想要皇上做出讓步,他要的只是生存下來。
但當今天子顯然不這樣認為,他覺得所有的勛貴都是故意跟著太上皇要和他作對。要偷他的錢,搶朝廷的人,朝廷的地盤。
正好賈琮也是這樣認為的,人口都被勛貴們掌握著,誰來江南商會做工,誰來消費?
他捏著手中玉牌,手背上甚至因為過于用力露出了青筋。
這一步走出后,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朝廷只會越來越壯大,越來越富裕,甚至朝廷的軍隊在裁汰老弱之后也會越來越精銳。
靠著西北的那點軍隊,如果不能一擊而中,打成了持久戰,恐怕會輸。
而且,當今天子沒有大的過錯,相反在民間是個有道明君,不但對先太子后裔很好,而且孝敬父母,輕徭薄賦,發展工商,天下市井繁榮,百姓安居樂業。
師出無名的大軍在作戰中的士氣到底如何,他這個將門世家深深的知道。恐怕走到半路就要跑掉一半,走到京城手底下的將領就要起義反正了。
但如果現在不去做,等到朝廷做好了準備,真的要下手之后,他又該如何?
他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決定!
山門出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出現了,水溶定睛一看,此人認識。
正是從金陵來到京城的甄士隱,也是太上皇新近最信任的謀士。他來做什么?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這里的?
“王爺。小可不請自來,王爺恕罪。”甄士隱腳步很快,水溶方看他還在山門處,再抬頭已經到了近前。
“先生法力高深,小王佩服。”
“王爺,小可此來是為了阻止天下生靈涂炭,為百姓求一份活路的!”甄士隱道。
水溶受了玉牌,收拾了心情,再次看向來人。
見他雖然五六十歲年紀,但峨冠博帶,廣袖長袍,一副有道高真的模樣。他心中詫異,甄家什么時候出了這樣一位厲害的人物,此前在太上皇前怎么沒有發現。
再看他神光內斂,樸實無華,但身形卻飄飄渺渺,無論怎么去用心記憶,都記不住他真實的樣子。
果然是厲害!
他打起精神,笑著道“先生不必大言欺人,若真是上天要天下生靈涂炭,走著一場劫難,誰也阻止不了。”
甄士隱道“敢問王爺還是大乾朝的臣子嗎?”
水溶道“北靜王府世代為國守邊,忠義傳家,如何不是大乾朝的臣子了?”
甄士隱道“敢問王爺,朝堂中忠義之士缺乏嗎?”
水溶可不愿意昧著良心說朝廷百官是佞臣,認真說起來,現在朝堂中的官員都是實干家,要說有沒有貪腐或者懶政的,或者能力不夠的,當然也有,但是大多數現在還真都是干吏。
甄士隱見他沉默不語,又道“王爺可還信任太上皇否?”
水溶對京城的消息還是知道一些的,老皇帝已經老年癡呆了,他信任有個屁的用處。難道還指望一個老年癡呆能為自己做主,保住自己?
開玩笑嘛,天底下若真是有人信了,那就是天字第一號傻瓜!
……
水溶信了,他承認自己是天字第一號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