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正午,大地卻絲毫不見暖和。
“是你!”
伴隨著燕赤霞的話,人群中又倒了一個。
“救……救我……”年輕的趟子手不想死,使勁的掙扎。但他的手卻扼住了他的喉嚨,暴起的青筋顯示他不是做做樣子。
“鬼啊!”其他人嚇壞了,紛紛逃離此地。
寧采臣反身跑到那人身邊,正要伸手掰開他扼住喉嚨的手,不料那人雙手猛地伸出死死的扣住他的肩膀,臉上詭異的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燕赤霞心如明鏡觀照四周,手中佩劍突地飛起,寒光一閃,樹上看熱鬧的渡鴉立時裂成兩半,飄落墜地的過程中又化作折紙。
他伸手一招,折紙落入手中。渡鴉形狀的折紙所用材料都是上墳時燒給陰間之人所用。
看來是聊齋了。
燕赤霞再次打量了一遍叫寧采臣的書生,一個注定要日鬼的男人。
趟子手已經松開了喉嚨,不過還是沒救了。從他的腦袋頂直到尾椎骨,一道血紅色的線崩開了,五臟六腑就那么赤裸裸的流了一地,把大地染的五顏六色。
好兇殘啊!躲開的趟子手全都嚇壞了,朝廷的捕快怎么會有這么一手兇殘的法術。
注定要日鬼的男人寧采臣更是蒙了,他離死掉的趟子手最近,當然看的最清楚了。心肝肺,腸子肚子不浪骨子全都出來了,紅的白的紫的綠的,血腥氣,臭烘烘的,撲鼻而來。他立刻跪倒向一邊,使勁的嘔了起來。
燕赤霞道“可憐可憐,本來還想去老賈的攤子上請你吃一碗九轉豬大腸呢!”
寧采臣聽完,嘔吐的更加厲害了。他現在恨不得從來沒有出來過,亂糟糟的世道,讀什么書,考什么舉啊,在家里老婆孩子熱炕頭,三十畝地一頭牛不香么!
“燕生,九轉豬大腸可否請妾身吃上一碗呢?咯咯咯!”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女子的笑聲,寧采臣脖后汗毛直立,嚇的直接坐倒在地,手指顫抖的指著燕赤霞身后久久不能說話。
“哼!”燕赤霞此刻才知道,鏢局接二連三的死亡是針對自己來的。他順著寧采臣的手指指向轉身看過,便見周圍環境頃刻變成了一座宏偉寺廟的內里。
他神目如電,四下張望,發現這寺廟竟然不是障眼法。只見大殿寶塔壯麗,地上長滿比人還高的蓬蒿,好像好久沒有人來過。他毫不畏懼,邁步入內,見東西兩側僧人居住的房舍,門都虛掩著,只有南面一間小屋的門上,好像掛著一把新鎖。殿東角有一片修竹,臺階下有大池塘,里邊野藕叢生,已經開花。
鏢局的人全都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他和寧采臣兩個。
他想不起來什么時候聽過這個聲音,畢竟他今天才從心魔世界中醒來,記憶還比較混亂。過去二十年親身經歷相對心魔世界兩世記憶有點少,也不夠豐富。如同電腦新接入了一個移動硬盤,還需要一個時間來建立索引,才能順利的查找資料。
“哪位朋友和在下開玩笑,還請現身出來。”
那聲音卻消失不見了,任他如何呼喚都沒有反應。
兩人在寺廟里巡視了一圈,各個角落都沒有人在,寺廟的門推開走出去,結果又會進入原地,仿佛是在魔比斯環的空間,無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燕赤霞干脆什么都不想,找了一處干凈的房間坐了下來。
傍晚時分出事了。
一具尸體被人扔了進來,燕赤霞記憶力很好,那人是鏢局的車夫,年紀大概四十出頭,以現在的人均壽命來看,都能做爺爺了。
他沒直接過去,穩妥起見用氣海中的真氣御劍檢查了一番。
大殿中忽然又響起了“咯咯”的笑聲,接著熟悉的女聲說起話來“名揚天下的辟邪神劍難道忘了故人嗎?”
“你到底是誰?”燕赤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