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法歷三千二百三十一年。
熱!
熱的那樹葉都打了卷,熱的那知了也叫的有氣無力。
這里是比奇省最南端的一個邊界小鎮(zhèn),大街上沒什么人,只有群閑漢圍坐在一個小茶館前乘涼,這個茶館靠著西城門有些年頭了,因為掌柜實誠,點心也做的滑口,很受鎮(zhèn)里的人喜歡。
尤其在農閑的時候,來這里倒上一碗大葉子茶,再叫一碟綠豆糕,實在是愜意的很。要是遇上那走鄉(xiāng)的貨郎在此歇腳,講上幾段軼事趣聞,更是一通熱鬧不題。
不過瞧今兒這熱天,別說貨郎,就是個蟑螂恐怕也躲在窩里不敢動彈。茶博士倚著桌子打盹,那幾個漢子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眼看到了頭晌,從城門外慢悠悠的走進來個光脊梁的老漢。那老漢推著個裝滿貨物的獨輪車,只見他到了茶館前立住腳支了車,又找條凳子坐下來,吆喝著上茶。
茶博士應了聲,趕緊從里屋端出茶來問他,“陳老哥,恁熱的天也去進貨哩?”
老漢嘆口氣道,“可不是哩,這熱天。”
這老漢叫陳田,大伙其實是認識的,平日里販賣些干果炒貨,只是不甚懂得經營,有時候還會多找人錢,常被鎮(zhèn)上的人取笑。
一方臉漢子許是無聊,見陳老漢坐了下來,有心捉弄他,便走上前問,“陳掌柜這是去哪里發(fā)財哩?瞧這紅光滿面的樣子,莫不是賺座金山銀山?”
陳老漢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哼了一聲轉過身,方臉漢子又覺得無趣,指著陳老漢那不知是曬得黢黑還是沾滿灰土的后脊梁說,“莫不是用那銀山換了件烏金甲回來?”
眾人大笑,茶博士見著尷尬,對那方臉漢子說,“這好歹還是你老叔哩,五服尚未出得,莫要譏笑。”
陳老漢只是不理會,他抬手抹了抹胡須,端起茶碗呷了兩口,復放回桌上,仿佛自言自語道,“這天熱的出奇哩,怕有甚怪事。”
方臉漢子不禁笑出聲來,“我的老叔哎,幾多見你如此說,哪里有怪事?能有甚怪事?怕是你干果銷不出,怨起老天爺嘍。”
“你這娃還小哩,我走南闖北的時候,你還穿著開襠褲哩”陳老漢瞪著眼,不屑與方臉漢子爭辯,自個陷入沉思中,像是回憶著什么。
眾人一是知道陳老漢實在,不善打謊,二來也圖個解悶,紛紛勸解道,“陳老叔,你莫和駱昊寧置氣,天氣炎熱,不能經營,不如閑嘮幾許故事聽哩。”
其中一人還把陳老漢的茶碗添滿,陳老漢歇過來那股熱燥勁,吹了吹茶湯,“好,算你們有耳福哩,我就給你們講個稀奇事。”
這事都有些年頭了,比奇王城有一雷姓大戶,雷太公本有一子弱冠,家中還諾大的產業(yè),在外人看來很是圓滿。可不知從哪來了個算命先生,說雷太公下半輩子靠不著公子,得靠千金續(xù)命。
年紀已知天命的雷太公聽懂了,非要再生個女兒。原配生不出來,他就納了個二房。
二房頭幾年也是沒開懷,直到雷太公快不中用了,終于生下個千金小姐。
雷太公遂了心愿,兒女雙全湊了個‘好’,自是歡喜不已。他找人測算了幾回,給這寶貝疙瘩取名雷芊芊。
要不怎么說稀奇呢,雷芊芊自幼不愛琴棋書畫,大了卻單單喜好舞刀弄槍。十六歲那年,她夢中得神人授藝,學得一些古怪咒語法術,很是了得,二三十人近不得身。
比奇王城常年太平無事,商賈繁榮一片祥和,也不知什么時候起,有人說在城外碰到了幾頭稻草傀儡。
那本是農戶用來嚇走鳥雀,看守田地所扎的稻草人,不知怎的變成了到處游走的傀儡,很是駭人。與此同時,還出現了許多巨大的毒蜘蛛,有人說妖族來了,一時間人心惶惶,謠言不止。
偏偏雷芊芊不信邪,她帶著幾個莊客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