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槳想也不敢想百萬兩銀子有多少,怕是整間屋子也裝不下。他看看天都黑了,就問邋遢老道,“道長餓了沒,我去給您弄點吃的。
咱老百姓能求啥?只求別再有災禍,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哩。”
“晌午吃的太多,不覺得餓。”邋遢老道拍了拍肚子,抬頭看看帶著縫隙的屋頂,“房子可是找好了人來修?”
“人都找好哩,東頭的泥瓦匠是個好把式,就是不知道這幾日天氣如何。萬一被雨淋,那就白費了功夫。”
邋遢老道哈哈笑道,“這有何難,待貧道算一算。”
一凡看見老道將一張麻布鋪在地上,那布上畫了許多星辰圖案,他掏出幾根草梗撒向空中,喃喃念著聽不懂的話,“虛危室壁天半陰,奎婁胃宿雨冥冥,昴畢二宿天有雨,觜參二宿天又陰。
井鬼柳星晴或雨,張星翼軫又晴明,角亢二星太陽見,氐房二宿大雨風,心尾依然宿作雨,箕斗牛女遇天晴。”
等那些草梗落下,老道便觀察它們所在的位置,“蓍草占卜,九七五三。運氣不錯,最近幾日都沒雨水,若今晚再有東風起,明日定是好天氣。”
邋遢老道告訴海大槳明日即可動工,一凡想問這是什么妙法,老道忽然說自己有要緊事,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海大槳去約了泥瓦匠,沒過多久,竟然真的刮起了東風。
一凡躺在床上,心想這老頭還真是神秘,不過也是打心里欽佩老道學識淵博,料事如神。
睡醒起來,果然好大個太陽。
早早的就有幾個人用車子推著梯子、板材、叉子、鏟子等工具進門,最前面的青年邊走邊叫道,“海叔,您昨夜里說的可真是準哩,敢情以后天氣都要問你嘍。”
海大槳不便多說其中緣由,只是憨厚的笑,還拿出些煙葉給那些人抽。
幾袋煙抽完,其中一個年歲大點的工頭簡單拜了拜,吩咐下去動工。他讓海大槳先把屋里收拾利索,被褥桌椅的一應家伙什都遮蓋嚴實,再去找些干稻草。
海大槳抱來稻草,就有人用鍘刀切碎了備用,一凡看的稀奇,也跑過來幫忙。
那些人卸下工具,脫下汗衫,露出來結實的臂膀。青年把梯子立在墻邊,他手里提根棍子,麻利的爬上去檢查房頂,還把那些松散破損的地方敲的規整。
做完這些,青年丟下木棍,有人又遞上去木尺,他便測量起長短寬度。下面的人記錄下來,把帶來的板材鋸成相應的尺寸。
等把房頂前后都檢查一遍,兩個人挖來幾車黃土,篩選出里面的石子雜物,再把土圍成一個坑。青年提來幾桶水,倒進土坑里,那些人就用鏟子來回的翻,和成半硬不硬的泥巴。
青年吆喝一聲,那工頭站了起來,他看過泥巴,點了點頭,讓人把切好的稻草梗撒在里面。那些人又光著腳去踩,這樣可以讓草梗和泥巴混合的更均勻。
一凡覺得好玩,也想進去踩,海大槳不讓,叫他不要搗亂。一凡嘟著嘴,挖了一塊泥巴,蹲在旁邊捏泥人。
踩了有一刻鐘,那工頭鏟出一坨混合著草梗的泥巴,用手捏了捏,說道,“差不多哩。”
先前的青年又爬上梯子,將截好的板材蓋住漏洞,使勁將木板兩端插進茅草屋頂,算是支好了骨架。
下面的人把竹席割開遞上去,青年便覆在骨架上,竹席周邊也塞的嚴實。
另外一人早已挑出稻草,捆成一束一束的小捆,抱到上面后,蓋住竹席排列整齊。
等做完這些,青年又忙碌起來,他用鏟子將泥巴鏟進木桶,費力的提上去,倒在稻草捆上攤勻,壓的嚴嚴實實。
另外幾處漏洞也是這般處置,最后再鋪上一層厚厚的干稻草,用泥巴壓住后,就算完工了。
日頭很盛,那幾個人忙活一陣,汗珠子都順著黝黑的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