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認識過人性的丑惡,才會懂得純真的珍貴。”
花慕蘭視公孫玲瓏如知己,她此刻敞開心扉,說出憋在肚子里的苦惱,“一凡哥哥命運多舛,初見他時就是一個土包子,后來才慢慢發現他的善良和淳樸。
溫順中藏著堅韌,忍讓中帶著堅強,一凡哥哥不會說什么花言巧語,卻也沒有公子哥的紈绔輕浮。
不經意間,已相處這么多年,在我看來,一凡哥哥勝過別人百倍。”
“對于人生道理,難得妹妹比我小,理解卻勝于我。”
公孫玲瓏沒追問,她說道,“少女懷春當真是一道難熬的檻,你看這小小的黑石峪,普通姑娘嫁出去給人傳宗接代,操勞農活,家境好點的,也逃不過相夫教子。
再有碰到浪蕩不淑的,等胭粉落盡,也不過是獨守空房,郁郁寡歡。
女人常嗟嘆自己命運不濟,但又憑什么命不好?那些不幸,就該是女人的命運嗎?
就像銅鏡姑娘,不就是這套說辭掩蓋的犧牲品嗎?
女人不是砧板上的魚,也不是被捆了腿腳的羊,憑什么只能被人蒙住雙眼,扯長脖子,等待那所謂的‘命運’主宰?
或許有的人幸運,套上的是花環,有的卻被套上韁繩,甚至是可悲的枷鎖。
我之所以不愿待在這里,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姐姐不想被套住啊。”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與其靠人,不如靠己。’這道理誰都懂,但男人做起來尚且不易,更何況女子?
公孫玲瓏一直和花慕蘭說到半夜,才留戀不舍的回了房間。
那兩人在說交心話時,一凡躺在偏房也沒睡著,他不能和馬兄暢談,胡思亂想的,腦海中冒出了銅鏡。
一凡和銅鏡僅僅見過兩次,其實談不上是否喜歡。
只是如果喜歡的人家境優越,無論哪里都好過自己,那種喜歡多半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埋下的種子也許會發芽,會破土而出,但往往都爛在了時光里,化作一撮灰塵,那份喜歡也就無疾而終。
這種喜歡,不管有多么真切,卻帶著或多或少的懦弱和自卑。
倘若兩個人同病相憐,反而會變成另一種愉悅和輕松。
作為男人,會為自己擁有保護女人的擔當而自豪,不再唯唯諾諾,小心謹慎。作為女子,也能打消心底的焦慮不安,感覺到那份踏實與真實。
恐怕這也是門當戶對的理由之一吧。
一凡除了對銅鏡有幾分好感,還有著虧欠。如果他當時帶走銅鏡,至少不會是這種結果,銅鏡也不會落得生死不知。
思緒混亂,百感交集,一凡昏沉沉的睡去,迷迷糊糊中聽到公雞打鳴,他再難入睡,便打坐在床,存思入定。
體內那團氣已被一凡駕馭的純熟,似棉似云,從丹田升騰匯聚,在他意識的引導下游走于四肢,任脈諸穴,沒多久便運行了兩個小周天。
“好漂亮的花啊!”
花慕蘭在外面驚嘆起來,一凡推門走出去,看到花慕蘭站在盛開的花叢里。她已恢復往常的樣子,開心的笑著,就像昨天什么事都沒發生。
那些花明黃艷麗,是薔薇。
昨夜有些朦朧撩人,因此一凡沒在意,仿佛也未盛開,一夜的功夫庭院就變了模樣,在清新的空氣里更加芳香撲鼻。
“怎么樣?漂亮嗎?”公孫玲瓏也走出來問道,“看來它們很歡迎妹妹吶。”
“我知道了。”
花慕蘭恍然大悟,“我知道姐姐為何被人稱為金薔薇,就是因為這些花吧?”
“嗯。”
公孫玲瓏點點頭,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是誰這般叫的,不過聽著還不錯,我就笑納了。”
一凡感覺哪里不一樣,這才發現公孫玲瓏換了女裝。里面是米黃的羅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