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泰擺擺手,微瞇著眼看著李曉,道:“買賣做的不好,無非是人浮于事,還有就是店鋪中的貨物,沒有特色,陳家的鋪子賣的這些雜貨,這一條街里,人人都在賣,是不是?”
李曉一愣。
他從商多年,一直幫著陳家打理鋪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這陳家小公子,看上去不過是個少年,年紀輕輕,執掌家業,他心里本以為,這少年郎不過是來此耍威風的。
可沒想到,公子居然一下子指出了陳家鋪子最大的弊病。
李曉小雞啄米似得點頭:“是,是,正是。公子真是真知灼見啊?!?
陳正泰背著手:“所謂變則通,不變則死,再這樣下去,陳家坐擁這樣的上好鋪子,卻沒辦法帶來財源,遲早是要敗落的。你也是做買賣的人,我來問你,怎么樣才能讓這鋪子煥然一新?!?
“這”李曉看著陳正泰,心里有些虛,又不禁的嘀咕,我若是知道,那豈不是就財源廣進了嗎?這世上,哪里有這么好的錢,怎么可能一拍腦門,就能想到呢。
他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解決的法子,陳正泰見他想不出來,便淡淡說道“這鋪子我看得改變經營,至于將來賣什么東西,我還得想一想。不過眼下,先得把這人浮于事的事解決了。不如這樣,從今日起,鋪子里上上下下的薪水,都和鋪子的盈利掛鉤,鋪子掙的少,你們也就別想有薪水,吃土去吧。若是鋪子的盈利驚人,大家按業績分紅,如何?”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無數的雷聲咣咣在李曉腦門響著,頓時他覺得天旋地轉。
按業績
依著現在這鋪子的業績,豈不是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白干了,大家伙兒還要養家呢。
長安城內外,從來沒有這樣養活伙計的啊。
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這這不是要將人逼死嗎?
李曉立即激動的道:“公子這萬萬不可啊……”
陳正泰心里倒是對這些伙計產生同情,他也知道,許多人養家艱難,可陳家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家里的賬目,已經徹底的虧空了。
現在李曉這些人的反對聲,肯定是最大,畢竟從前是旱澇保收,現在卻隨時有餓肚子的危險。
陳正泰立即拉下臉來,自己必須得鎮住他們:“什么萬萬不可,這陳家,現在是我陳正泰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李曉頓時瞠目結舌。
這陳公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這樣的搞法,只怕不到三天,陳家的鋪子便要完了。
陳正泰沒閑工夫聽李曉等人抱怨,帶著陳福揚長而去。
李曉一臉沉痛,召集了所有的伙計,宣告了陳家公子最新的消息。
一下子,伙計們像是被捅了馬蜂窩,嗡嗡的吵嚷了起來。
“李掌柜,這樣說來,豈不是咱們往后要喝西北風?”
“這可不成,這里我不待啦,家里還有孩子呢。”
“總不能讓我們餓了肚子。”
李曉一臉苦笑,卻是好言相勸道:“諸位,諸位,咱們跟著陳家這么多年,他們沒有虧待我們,現在陳家有了難處,正需大家同舟共濟。陳公子剛剛執掌家業,許多東西,他不甚懂,慢慢的,他便能體諒我們的難處了。”
他喘口氣:“大家看在我李某的薄面,就暫先留下,找了機會,我我定要去公子面前說一說大家的難處,這個時候若是大家走了,這買賣也就散了,我等食君之祿,豈有不為君分憂的道理?”
一陣苦口婆心,才讓本來鬧哄哄的伙計們勉強安靜下來。
不過李曉心里很清楚,這樣的情況維持不了多久,說來說去,終究是買賣難做,或許這陳家真要垮了。
這不禁讓他想起,自己還是學徒的時候,進入陳家,那還是數十年前,那時候的陳家是何等的興旺啊。
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