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這一番話,可不是客套。
這算是徹底的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到了這個時候,為了防范于未然,身為宰相的自己表達了自己對太子的鼎力支持,能讓許多見風使舵的人,不敢輕易妄動。
說罷,眾人匆匆往太極殿去。
只是走到一半,有宦官飛也似的迎面而來:“太子殿下,房公,太上皇與裴公和蕭相公等人,已入了宮,往太極殿去了。”
李承乾一時茫然,太上皇,乃是他的祖父,這個時候如此的動作,訊號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
房玄齡臉色鐵青,與一旁的杜如晦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目中,似乎并沒有過多的詫異。
某種程度而言,他們是預料到這最壞的情況的。
房玄齡道:“請?zhí)拥钕滤偻珮O殿。”
于是眾人加快了步子,不久,這太極殿已是遙遙在望,可等抵達太極殿時,卻發(fā)現(xiàn)另外一隊人馬,也已匆匆而至。
雙方在太極殿前接觸,李承乾已收了淚,想要上前給李淵見禮。
房玄齡卻是制止了李承乾,按著腰間的劍柄,肅然道:“請?zhí)拥钕略诖松源!?
說罷,昂首向前。
另一邊,裴寂給了驚惶不安的李淵一個眼色,隨后也闊步上前,他與房玄齡觸面,彼此站定,佇立著,凝視對方。
似乎雙方都在猜測對方的心思,而后,那按劍冷面的房玄齡突然笑了,朝裴寂行禮道:“裴公不在家中頤養(yǎng)天年,來宮中何事?”
裴寂則回禮。
某種程度而言,二人的官職相差不大,不過裴寂卻比房玄齡的資歷要老,因而他回禮時,也只是欠身點頭,隨即道:“國家遭遇大難,社稷垂危,人心浮動,我受皇帝恩祿,自當為君分憂。”
房玄齡的手一刻不離劍柄,道:“裴公不愧為社稷之臣,只是敢問,太上皇來此,又所為何事?”
“社稷危怠,太上皇自當號令不臣,以安天下,房相公乃是宰相,現(xiàn)在皇帝生死未卜,天下震動,太上皇為皇帝親父,難道可以對這亂局坐視不理嗎?”裴寂似笑非笑地看著房玄齡。
房玄齡大笑:“國家自有儲君,太上皇年邁,該當頤養(yǎng)天年。”
“儲君尚在幼沖,危怠之時,如何承擔重任?”
房玄齡道:“太子豐姿峻嶷、仁孝純深,行事果決,有皇帝之風,自當承社稷大業(yè)。”
裴寂搖頭道:“難道到了此時,房相公還要分彼此嗎?太上皇與太子,乃是祖孫,血脈相連,而今社稷垂危,理當攜手,豈可還分出彼此?房相公此言,莫非是要離間天家至親之情?”
這話一出,房玄齡居然臉色沒有變。
畢竟這話的暗示已經(jīng)十分明顯,離間天家,乃是天大的罪,和欺君罔上沒有分別,這個罪責,不是房玄齡可以承擔的。
裴寂隨即道:“就請房相公后退,不要阻攔太上皇鑾駕。”
可房玄齡卻依舊還是冷著臉,看著裴寂,他握緊了腰間的劍柄,紋絲不動,猶如磐石一般,他輕描淡寫的樣子,突然張口道:“讓與不讓都不要緊,我為人臣,豈敢阻擋太上皇?只是……裴公當面,我需有話說在前面,太子乃國家儲君,倘使有人膽敢攛掇太上皇,行有悖人倫之事,秦王府舊臣,自我而下,定當效仿當年,血洗宮城!擋我等人者,也再無當初之時的寬恕,而是斬盡殺絕,雞犬不留,誅滅滿門,到了那時……可不要后悔!”
裴寂聽到這里,突然汗毛豎起。
他看著房玄齡,極想罵他到了此時,竟還敢呈口舌之快,說這些話,難道不怕大逆不道嗎?可是……
話到嘴邊,他的心里竟生出幾分膽怯,這些人……裴寂亦是很清楚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尤其是這房玄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