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師賢聽罷,一頭霧水。
造新船,啥新船來著。
陳正泰想定,其實這水密艙和龍骨造船都是很簡單的東西,只要將原理講透了,在某些工藝方面進行改進,和從前造船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可這兩個玩意,簡直就是造船的神器,尤其是對于戰船而言。
陳正泰索性將這婁師賢叫到一邊,寫寫畫畫,這婁師賢在旁用心聽著,大致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
另一邊,陳正泰繼續道“這水密艙的根本在于水密,這個好辦,我這里會寫下材料,用這些材料準成。至于龍骨……倒時我繪出大致的結構。你們先造幾艘小船來試試手,此后再造大艦。船料都有吧?”
“船料多的是。”婁師賢道“這倒多虧了隋煬帝,這隋煬帝當初到了江都,也就是現在的揚州之后,最是好大喜功,下旨四處囤積船料,便是要造大船。哪里曉得,這船沒造出來,卻已身死國滅了!因而庫房里一直堆積著大量的船料,可謂數之不盡,用之不竭?!?
陳正泰心里感慨,那隋煬帝真特娘的是個人才啊,背負了一身的罵名,卻是給李家人不知積攢了多少的好東西!
就不說運河了,單說這船料,若是隋煬帝沒有囤積,他的這一年之期,怕是沒影呢。
海水有腐蝕性,而且木頭泡了水之后,沒多久就可能腐蝕了,因而造船用的木料,不但要精挑細選,而且還需經過特殊的加工,保證其能夠不腐不壞!
可倘若現在開始預備造船的木料,從砍伐到加工處理,再到晾曬脫水,沒有個幾年時間是不可能的。
于是陳正泰道“這便好,我會讓二皮溝這邊的一群匠人同你一道去揚州,這些匠人,你別小看? 他們在研究院里都是好手,最擅長的就是對材料和工藝進行改良,他們比尋常的匠人,更熟知科學之理。而至于這兩種造船的方法? 我也會繪制一些圖形以及手書一些注意的事項交給你。你到了揚州后? 和你的兄長什么都不用干? 只需一面造船? 一面征一批水手? 噢……當初船隊覆滅,死傷了不少人吧?就從他們的親族之中征召? 不必強迫? 只告訴他們,想要報仇雪恨的? 就跟著咱們一起干。錢糧的事不必擔心,這錢……我們陳家出了。”
“陳家出了?”婁師賢不可思議。
陳正泰篤定的道“我說的,還能有假的?過幾日我便去見陛下? 將此事定下來? 哎……我們陳家雖也不是很有錢,可為了朝廷? 自是該盡心竭力?!?
婁師賢皺著眉? 他覺得自己的責任太大了。
陳家對婁家有恩啊,這么大的恩,不說報效,現在人家不但在陛下面前美言,保住了他的家兄的官職和性命,為了支持家兄戴罪立功,還肯出錢。
養一支艦隊,這所需的人力物力,至少也在數十萬貫以上啊,這是何其大的財富。
當然,現在恩主顯然是和婁家一樣,孤注一擲了。
一年……只有一年的時間了,一年的時間要操練大量的水手和武士,還需造出艦船,需尋覓高句麗人和百濟人決戰,這……若是不能戴罪立功,只怕不但他的家兄徹底的完了,便是恩主……因為力排眾議,也會遭人非難吧。
想到此,婁師賢吸了口氣,牙要咬碎了,動容地道“恩主大恩大德,我兄弟二人銘記于心,縱是粉身碎骨,也絕不負恩主所望?!?
說著,拜下,鄭重其事的行了大禮,隨即告辭而去。
陳正泰心里倒是定了不少。
此前他還擔心高句麗人和百濟人有什么特殊的造船技藝,可現在看來……其實和大唐一樣,不過是菜雞互啄罷了。
新的船只只要造出來,那么婁師德就還有機會。
當著李世民的面,陳正泰可是做過保證的,這關系著婁師德的前程,也關系著陳家能否下海的未